曾几何时,二人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曾几何时,二人反目成仇、不共戴天。
天启犹记,二人缘何翻脸。
阿聆。
白玦此番登门,想必亦是因为阿聆。
思及此处,天启火冒三丈,他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那个妖女呢?”
比之怒发冲冠的天启,白玦一如既往冷心冷面,麻木不仁好像雕塑。
天启什么妖女?
天启白玦,你说话放尊重些!
天启她是本座的徒儿。
白玦依旧不动声色:
“天启,你可知道,此番你闯下何等大祸?”
“若非本座替你担待,上古合该判处你千刀万剐。”
白玦生来便是一副高不可攀的庄严法相,纵使不露声色,亦是不容置疑。
“现下将那个妖女交出来,上古那里本座尚可为你说项……”
天启说项什么?
白玦话音未落,天启已迫不及待地打断。
他皮笑肉不笑,言语之间道尽讽刺:
天启你尽管拿上古威胁我。
天启白玦,我不在乎。
天启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在乎……
“只在乎那个妖女?”
“你可知你此番害了多少无辜苍生?”
“灭世阵法何等威力你当真不知么?”
忍无可忍,白玦蓦地抬声,疾言厉色:
“天启,受那个妖女蛊惑,你害得整整一个红尘生灵涂炭,你知不知晓?”
他不由得上前,紧握天启衣襟。
天启微怔。
什么?
什么生灵涂炭?
“早在你启动灭世阵法那时,本座就该捉拿你问罪。”
“天启,你以为本座为什么忍耐你直至今日?”
“因为三月以来,本座一直在下界修补你破坏的红尘。”
“本座这是替你弥补过失。”
天启张口结舌。
怎会?
他分明翻越了古籍。
只消一上仙身处阵眼,灭世阵法便不会伤及旁人。
莫非……
莫非因为他半途而废,致使阿聆未死,这才牵连了下界的芸芸众生?
可是……
即使如此,此事也是天启的过错,而非阿聆之错。
白玦质问他倒也罢了,凭什么闯来他的底盘,一口一个妖女挑衅他的底线?
天启是么?
天启白玦真神真是好生正义。
天启只是,彼时本座与以阿聆献祭之时,怎么不见白玦真神仗义执言呢?
白玦一噎。
他不做声了。
天启眼看着昔日挚友的眉目。
白玦的点滴他熟悉之至,哪怕当日割袍断义,他亦是未觉他如此陌生。
白玦为人淡漠,却并非冷血。
奈何,他亦是不曾阻止他献祭无辜的少女。
天启你来问罪,无非就是因为我伤及了上古在乎的红尘,是不是?
天启你在乎什么黎明苍生只是因为上古在乎。
天启否则,你告诉我,白玦,阿聆亦是无辜,为什么你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上古替死?
天启步步紧逼,白玦不免倒退。
正义的真神侧目,不敢直面天启逼视。
“一个凡人与四海八荒,天启,你会作何选择?”
闻言,天启仰天长笑,他笑得撕心裂肺、肝胆寸断。
天启你选择四海八荒,是不是?
天启眸底殷红,恰似染血:
天启可是阿聆一介凡人,她凭什么承担救世重责?
天启白玦,你满口仁义道德,怎么不见你生祭混沌劫?
白玦一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