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未曾料及顺德陡然发难。
一番纠缠他早已心生不耐,偏生云霓一味瑟缩,她蜷缩枕席之间,唇瓣抖若筛糠。
宁清大力扳正她精致下颌,迫使她直面自己,以免她摩挲被面不歇,伤及吹弹可破的瓷肌。
血点蔓延开来,转眼遍布大半面孔。
宁清全神贯注地细察,一寸一寸轻抚鲛人冰肌玉骨,明了她面上血斑不过一丁点水蛭粉末所致,这才放下心来。
水蛭研磨成粉得以入药,本身莫得毒性,不过鲛人冰肌玉骨娇嫩些许,但凡触及乱七八糟的东西易于受损罢了。
想来定时汝菱小孩子心性,往玉容散内掺杂了水蛭粉。
这倒不妨事,不过痛痒些,过些日子即可自愈,不会留疤。
宁清舒眉,他广袖一挥,鲛人玉面复又光洁如初。
他修为着实了得,却断然没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鲛人雪肤受损不过一时之伤,无甚大碍,不需用药,他小小一个障眼法便可暂作遮掩,并不碍于观赏。
云霓依旧蜷作一团,她双足受缚,一手为金箭洞穿,尚且钉在榻上,空闲那手犹自不安生,一个劲儿想要抓挠患处。
宁清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反剪她蠢蠢欲动的手。
宁清莫要抓挠。
宁清蹙眉:
宁清忍着些痛痒,过些天就好了。
他不耐。
汝菱一巴掌虽为伤及根本,好歹掺杂灵力,万一医治不及,留疤便晚了。
奈何用药而至的肿胀倒是无须担心,无论如何不会留下痕迹,是以,宁清自是懒得多事。
他挥手,捆仙索应召而来。
他不紧不慢地拔下云霓掌中金箭,将她双手一并高举头顶,旋即结结实实地捆住。
如此一来,她便无法抓挠了。
宁清睥睨云霓紧咬下唇、强自隐忍的可怜相,双目微眯、朱唇染血恰似她攀上极乐之颠一般形容。
他不由得血气翻涌,指腹游弋至她唇际,粗野撬开她的贝齿,试探其中。宁清喉头滚动几许,翻手之间樯倾楫摧,云霓乍然玉体横陈。
旖旎光景展露人前,之于她周身累累伤痕宁清视若未见。
天丝纺织而成的衣料轻薄、绵软如同无物,奈何穿在鲛人身上还是粗制滥造了。
鲛人瓷肌粉雕玉砌、薄如蝉翼,娇嫩得稍加用力即可揉碎似的,唯独鲛人一族自身妖气幻化的小衣得以合衬,天仙仙气凝结而成的羽衣亦是与之无损。
然则……
师父那般高岭之花,昔日游历人间时分尚且穿得区区蓖麻衣衫,遑论一个供人把玩的赝品。
与他魂牵梦萦之人作一般打扮,岂非小小地仙三生有幸?
宁清指尖勾勒一双峥嵘蝶骨,精美堪比稀世珍宝,手下鲛人随之颤抖,不知是惊是羞。
宁清蓦地尽执鲛人乌发,三千青丝薄绸似的穿指而过,唯独西天织女炉火纯青的织造得以与之相较。
炭火熏陶之下,鲛人冰肌沾染活气,仿佛死而复生的挚爱,承欢身下、缠绵悱恻。
宁清一瞬不瞬地注视云霓花容月貌,意欲溺死于她深海似的眼眸之中。
他醉生梦死,飘飘欲仙,浑然未觉身下湿滑、粘腻,云霓掌中血流如注,眨眼之间已然汇聚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