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传来刺痛,先前因为太焦急而忽略的伤口这时候开始提醒自己了,一同被提醒到的,还有白凤心里那一丝不安。
为什么。在看到她被金链锁住的那一瞬间,为什么自己会那般失控?
她失踪了两天,在那两天里,他度日如年。
他很清楚,自己从没有那样为一个女人不安和担心过。
是因为自己曾经误伤过她吗?还是因为她曾经救过自己呢?
莫非自己……开始在意魂铃了吗?开始在意起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跟自己动起了手的女子?
他是凤凰啊。凤凰不应该是翱翔九天,不沾世间尘埃的吗。
他白凤从来都是那样骄傲的人,也从来不缺女子瞩目,又如何会真的喜欢上这个总跟他作对的魂铃。
感情是毒药,赤练就是最好的例子。凤凰又怎会沉溺于这样虚妄的情感?
可是……白凤的目光转向那个少女。
他看到水雾已经在她睫毛上凝成了细小的水珠,他看到她轻皱着眉头好似坠入了梦境深处。他想抚平她的眉,也想这一刻能停留,在这与世无争的峰谷中,在她身边这一刻的宁静与心满意足。
只可惜…..她恐怕是厌恶自己的吧。
如果说自己是翱翔九天的凤凰,那么她….就是自在飞舞的蝴蝶。
她是跟他一样骄傲的人,甚至她的骄傲可能更甚于自己。昔年她手下的银刺何等辉煌,她血蝶的名号又是何等令人闻风丧胆。
而多次让她受伤让她难堪的自己,如何可能得到众人口中冷血的她的感情呢。
风月渊,情字沼。
既然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头绪,那不想也罢。
足尖轻点,已是落在一边的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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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峰谷,静谧得不可思议。
白凤是被咳嗽声从睡梦中唤醒的。
天际泛白,还没有日出。
一低头,便对上了魂铃看向树上的目光。
她显然是刚醒,眼睛里还带着一丝初醒的茫然。
最真实的反应,往往不经过思考。
等白凤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药池边。
仿佛昨晚的诸多纠结通通消散如云烟,在看到她醒来的那刻,唯一所想就是立刻来查看她的伤势。
魂铃“……白凤?”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和困惑,还有……防备。
那样谨慎的目光如同冬日里的雪,在落到身上的一瞬间让人清醒,也让白凤的眼里那些焦急和关切,一闪即逝。
看来若要说起他和她,终究是结怨得比较多啊。
魂铃更是不安。
她能记起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自己在逐渐兽化时硬撑着一口气,走进了那个牢笼。
早就抱了必死的觉悟,她以为再次清醒过来,面对的必定是冰冷的石壁和一切的终结。
可如今,自己浸泡在药池温热的水里,暖意沁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