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茫然地看了我一眼：“你有，什么办法？”

我说：“你忘啦，我以前就是生活在这一块的，我知道在这里怎么活下来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把钱带回来就好。”

他说：“不用我做什么吗？”

我说：“不用，你先适应适应这里。”

然后我就出了门，往后，我无数次在梦里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带他一起走。

那间屋子的旁边，是一家寒酸的酒楼，酒楼旁边照旧配着一栋天香坊。

我走到了那条和闹市区接壤的大街上，时隔多年，那一出出的杂技还是那样，未曾改变，抱着孩子哭的，拿碗跪着的，说着万年不变的话。

我吼了几嗓子，有人的注意力渐渐转向了我，我拿起一支树枝，开始舞剑。

或许是看腻了倒立，胸口碎大石，这舞剑见着新鲜，不一会儿地上就有了一个一个的铜钱，比我记忆中讨饭来的钱快多了。

一个时辰之后，市场中的商贩收起了一筐筐空了的篮子，人群也渐渐散去，第二天才会再热闹起来。

我弯下腰，把铜钱一颗一颗地捡了起来，放在了口袋里，拿着那根树枝，飞快地跑去了包子铺，包子铺的老板刚刚把担子扛到了肩头上，我拦住了他，问道：“老人家，请问，还有没有包子，能不能来两个？”

他放下了担子，拿了出来：“只能给你一个，剩下的，我和我家人还要吃，你是刚来吧，这个包子就不收你钱了，留点钱，以后啊，总归是有用的。”

“谢谢，谢谢大爷。”我把包子拿在了手里，不住地作揖。

他挑上了担子：“年轻人，别谢啦，以后多多来照顾照顾我这个老头子的生意就好啦。”

我点了点头：“我以后一定会的。”

我看了看包子，是个素菜包，香气四溢，咽了咽口水，用布包了起来，快步走回去。

一推开门，我就叫着他的名字，屋子里面却没有一个人，门锁松松垮垮的，形同虚设，我转身就跑出了门外，包子落在了地上也没有发现，逢人就问，也没有看到过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公子，皮肤很白，很瘦，比我矮一点。

问道的人不是摇头就是笑着说：“这穷巷子里，那里有什么小公子？”

问了很久，太阳落了山，我又想到了他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结果屋内空无一人。

我又慌了，之前母亲不见了，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和他，不会也是这样吧？

千万不能这样。

白天，我几乎找遍了这块区域，除了：

天香楼。

我天生不喜欢这种地方，看着那些女人搔首弄姿，涂着厚厚的胭脂水粉，就是没来由的恶心，虽然我知道，她们也是为了生活。

我鼓起勇气，走上了台阶，一个有一点年纪的女人，特地把自己的声音捏尖了说道：“小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我们这儿，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来找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