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沙滩上的高楼,再高,再怎么壮丽,轻轻一推,都是会塌下的。
楼起的越高,越容易塌。
这一切早有预示,可是,因为我平日里都与他影形不离,他也不喜欢走到那里都有一群叽叽喳喳的,耳根可能不清净的人围着,也像是拖了个大尾巴,都不利索,就比如说从他院子里
到练武场,若是施展轻功,一炷香都不用,若是用腿,在加上奴婢慢慢悠悠的腿脚,总归得去小半个时辰。
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这陆府虽然是以染布起家,如今,这家主也过了5,6代了,这染布作坊只剩下一家,其他的全变成了盐庄和钱庄。
这当今的二皇子表面说着不与太子争皇位,现今将手伸向了盐。
这贩盐权,朝廷都会每三年都会换重新选一次世家来接受,每三年,各个世家都争的头破血流,却始终没有争过陆府,今年也是这三年的开始,二皇子的加入,让争抢变的毫无意义,但是这陆府的资金,却断了。
陆府从第三代家主起,都是开钱庄,钱庄里得来的钱都是投入盐庄生意,盐庄生意得来的钱再投入钱庄。
这几日,把钱存在钱庄里的钱的百姓听闻了此事,都纷纷来取银子,老爷和夫人在四处筹钱,拆了东墙补西墙,妄图减缓风吹垮高楼的速度。
而他怎么急,练武练得那么勤,丝毫不肯休息,也是为了给这栋楼搭几根原木,支撑起这栋高楼。
若是他科举考试过了,一方面能安抚客人的情绪,一方面朝廷发下的俸禄也能够再支撑一段时间,再就是可以为陆家重拾染布生意增加便利。
若是再等三年,老爷和夫人已经锒铛入狱,而家中有人有案底的不能考,再厉害也不行,这陆府就真的再无续命的方法。
我又回到了贫民窟,这十年来,贫民窟一点点都没有变,我却感觉它比以前更加的脏乱差,臭气熏天,吵吵嚷嚷。
他一直低着头,走到了一间屋子里,这屋子是用最后剩下的一两银钱中的一半置得的,三个人处一块儿就挤得慌,陪伴他多年的嬷嬷头上还是簪着通体为乌木,尾端点了一颗珊瑚的发簪,把他送到了之后就走了,走了就走了,也不能强求,过分的是,这位嬷嬷顺手把最后的一点银钱都拿走了,一点都不慌张,就像是本来就是她的一样,他看到了,却什么都没有说。
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他看着我,苦笑了一声,说:“都这样了,你还不走吗?”
我说:“回公子的话,小的不走,小的的命是公子救的,从被公子救的那一天起,小的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走到哪里小的就跟到那里。”
因为当时生怕他不要我,所以就回的特别的恭敬,他看了一会儿,笑了,说:“那随便你吧,我以后也不是什么公子了,也别叫我公子了,就叫我元龙或者杨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