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谁家少年（叁）

她听着元瑾瑜反问，心中一时好笑。他这般信她，也不问问是去哪儿。

鹿清阴“升平节那日，阳平姑母会召开升平宴，届时你我在那儿回合。那儿有为权贵专门的雅间，你只要报上我的名号，管事的肯定会带你去一间雅间的。”鹿清阴思虑片刻，道。

元瑾瑜“去升平宴？”元瑾瑜皱眉。“去那儿做什么？一群文人猜来猜去，最后的奖赏，虽是长公主赏下来的，但是鹿鹿小殿下又不缺那些。”

鹿清阴鹿清阴忍住没有白他一眼，“我从未去过升平宴，今年是第一次去。你只管说同不同我去便是了，何管那么多呢？”

元瑾瑜元瑾瑜连忙点头。“我自然是同你一块去的。只是有些好奇嘛…以往你可对升平宴不感兴趣。”

宝福越急越乱，“二爷您是外男阿！不可同小殿下在一个雅间里！”气的元瑾瑜踹了他一脚。

元瑾瑜“宝福不要多嘴！你家二爷我还小呢，没听着鹿鹿小殿下之前怎么说？”

宝福语塞，晚晚趁机低眉白了他一眼。

鹿清阴鹿清阴早就想好了说辞，此刻笑了笑。“升平宴开在画舫中，姑母的画舫游着一圈下来，倘我在画舫内，转那么一圈，也算是散散心了。”

元瑾瑜元瑾瑜深深看着她。“散散心也好，不去想那些不快乐的事儿了。”突然精神倍增，“走吧！我带你去踏青！”说罢拉着鹿清阴的手高兴地往外走。

“放开啊哎哟我的二爷！！”宝福急忙跟了上去，晚晚快步上前，但见鹿清阴没说话，也不僭越了。

鹿清阴鹿清阴一时愣住，“不是说要去游湖嚒？怎么去踏青了？”

元瑾瑜元瑾瑜头也不回：“游湖有什么好玩的，之前在这京里，你哪儿没见过？倒不如同我一起出去走走，总有你新鲜的。”

宝福担心二爷莽撞，可他担心的二爷在快到府门时就将小殿下放开了。回头对着鹿清阴笑道：“鹿鹿小殿下，走吧。”

鹿清阴点点头，此刻才觉得这个少年郎好似在这尘世间摸爬滚打的时候，悄然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说风是风的少年意气了。

晚晚在之前备了马车，于是元二爷将小殿下送上了马车，回头上了马，朝撩开帘子的鹿清阴挥了挥手，此刻便朝着那处踏青圣地去。

　　鹿清阴放下帘子，晚晚只平静的守在她身侧，不发一言。

鹿清阴“元元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好像从前一样。”她笑道。

鹿清阴看着晚晚点了点头，于是靠着车壁，与晚晚对视。

鹿清阴“晚晚觉得元元僭越了？”

鹿晚晚“小殿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鹿清阴鹿清阴摆摆手。“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我们自幼感情深厚，哪怕三年不见，也是分不开的。”顿了顿，道：“待我及笄之后，再说罢。”

鹿晚晚“小殿下要做什么都可以。”晚晚平静开口。

晚晚确实一直守在她身边，她想做什么事，想说什么话，晚晚都是不阻止的，只有在适当的时候提出一些建议供她参考。

鹿清阴在车里阖眸，闭目养神。

　　似是过了许久，鹿清阴迷迷糊糊听到车轮轱辘辘转，便渐渐停了声响。鹿清阴知是到了地方，也不要晚晚扶着，起了身便朝车外去。正站在前室，欲往下跳，便见一只手横了过来，抬眸间眼神便撞入了那一潭星河中。

元瑾瑜正朝她挑眉，努努嘴，示意她快些下来。

鹿清阴鹿清阴蓦然笑了，搭着他的手跃下马车。末了拍了拍他的肩，“小元子侍候的不错，来日将你调入内殿。”

元瑾瑜元瑾瑜阴阳怪气道：“小殿下说的，奴才一个字也不信。您说来日，可没说来日是哪日。”

鹿清阴“好了好了，莫要油腔滑调的了。这儿是哪儿？没得怎么说是踏青，竟是到了山道上来了。”鹿清阴左右瞧了瞧，略微疑惑。

元瑾瑜“你瞧瞧，可还认得这里是哪里？先声明，我可没有存心难为你。”元瑾瑜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鹿清阴在回忆里搜寻了半晌，似要抓紧那一张记忆碎片，却又好似真的想不起来了。

元瑾瑜元瑾瑜见她努力思索的模样，“九岁。”

鹿清阴顿时记了起来，九岁那年，不就正是昭阳离京前嚒？她全都记着了，离京前的昭阳曾同元瑾瑜一同到一处山上听风观雨，那还真的是离京前夕了，昭阳下了山后直接出了京，没有半点回头。

鹿清阴“你叫我不要沉溺往事，今儿怎么带我来回忆往事了？”鹿清阴平静道。

——鹿鹿小殿下，我知你今日离京，特带你来此处，流云浮转，白驹过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在这里等你。

　　元瑾瑜脑中蓦然响起他曾对她说过的话

元瑾瑜元瑾瑜脑中蓦然响起他曾对她说过的话，“我不是来带你回忆过去的。”元瑾瑜坚定道，“我是来带你故地重游，上山玩去的。”

元瑾瑜元瑾瑜翻身上马，再次将手递给她。“鹿鹿小殿下，我带你去听风观雨，你要来吗？”

鹿清阴抬眸看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微俯身，向她伸出了手。他这般问，像是笃定了她不会拒绝一般。

鹿清阴鹿清阴回头，对着晚晚道：“晚晚，你同宝福在此处侯着。”末了顿了顿，“记得携着伞，免得我这般说，倘若落了雨你也不肯走。”

鹿晚晚“小殿下，今日是晴日。”晚晚上了马车前室，低眸向鹿清阴笑道。

鹿清阴鹿清阴摆了摆手，将手递给元瑾瑜，抬眸道：“你邀我，我就去。你可得仔细了，倘若本殿摔下了马——”

元瑾瑜“臣用命来抵殿下的安危！”元瑾瑜施力，帮助鹿清阴上了马。

鹿清阴一握缰绳，属于昭阳那股子娴熟的感觉蓦然袭来，还没等她有动作，元瑾瑜便娴熟驾马奔驰冲了出去。

鹿清阴她惯性后倒，靠在了那一方怀抱中。鹿清阴笑道：“你前些年找到的这块好地方，我这些日子听说，你在山上盖了间屋子？”

元瑾瑜“真是什么也瞒不住鹿鹿小殿下。”元瑾瑜低笑，“我确实盖了间屋子，此刻也正要带着小殿下去那儿赏风呢。”

鹿清阴“旁人赏花赏月赏星夜，你倒好，在这儿赏风。此刻是四月的天，倘让本殿这样都吹了凉，可叫你要负荆请罪了。”鹿清阴大声道，风送着这句话流入元瑾瑜耳中。

元瑾瑜却不再搭话，一心往前驾马，不消多时，便登了顶。 山道沿途的风光叫鹿清阴尽收眼底，此刻不理元瑾瑜，径直翻身下马。这一处叫元瑾瑜给承了下来，在此处盖了间竹屋，旁边是一片青翠，加一处悬崖峭壁。

鹿清阴“你在这儿盖屋子，竟不怕旁人将你暗害了去。”鹿清阴环顾四周，回头朝他道。

这儿的风并不过于喧嚣，至少不会吹的她青丝狂舞，只微微拂过脸颊。

元瑾瑜元瑾瑜方才进了屋子，倒了杯茶出来，正好听到她那句话，没忍住便笑出了声。“鹿鹿小殿下，我又不是什么皇孙贵胄，要刺杀那好歹也要找上我兄长，找我顶什么用？”顺手将那杯茶递给她，“抱歉了，鹿鹿小殿下，奴才这儿只有冷茶了，这是今儿奴才的奴才换过的，您可别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