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日未上早朝,不知是不是不想听到那戏子与王上的恩爱,柳无念再请了几日的假。
她只以为等她回来,那长的与金泰亨相仿之人,该是早已册封为后,尘埃落定。
毕竟,瑶姬她本就是这般的打算。
曾经的金府,七年前已然易主,成了新一任右相的宅子。
去梁河的路上,又一次经过了这里,物是人非,里面早已没了那个整日惹她大发雷霆的小子。
金泰亨。
不知他临死之前有没有恨她?
明明以她的能力,从瑶姬手中再次救下他并非难事,而那抄斩的满门,只需她求上一句,便可如左相府那般,只落个流放充公。
可他跪在雨地里苦苦哀求了一整晚,却只换来了冷眼旁观。
那时候他的心该有多冷啊?
比之遭了背弃而言,更冷的是他从没有被在意过。
已经第二日了,街上的百姓还在聚集,都还在议论着那戏子结香。
“怪不得能迷的王上忘了祖宗礼法,看眉眼就知道是个狐媚子货。”
此般的言论比比皆是。
是啊,经了提醒,柳无念这才想起。
结香与金泰亨是不同的。
金泰亨的眼睛始终泉水一般清澈,无论是开心时还是委屈时,而那结香宛若天生媚骨,不笑,亦似勾人。
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下意识会将两人重叠在一起?就好似那个男孩,他真的没有死。
是因为她在乱坟岗里并没有找到过他被砍掉的头颅吗?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才会控制不住乱想?
去想,那会不会真的是他?
会不会他当年逃了出去?又成了戏子回来?
大白日里坐在河边喝酒,这是第一次。
似乎唯有桂花酿的香气才能将那扯远了的心绪再次拉回到现实。
是她想多了罢?
那头颅或许只是被野狼叼走了罢,毕竟她所找到的那副身体,与她印象中的金泰亨一般无二,不是他又会是谁?
长悦宫内,曲宇刚为贵人请完平安脉,见他眉间的忧郁,忍了几许,终没忍住:
曲宇忧思过重,于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朴智旻我知道。
想尽办法想要入宫,本以为成了妃,她便可以多看几眼。
却未想过,这长悦宫她竟是从没来过。
这几日听闻,宫里要来新人了,不过是个戏子,她却让他住进了月禧宫。
那可是一国之母的居所。
戏子啊……
原来,在你心里,我竟还不若一个戏子。
朴智旻曲太医,封后大典何时举行?你可听过?
如雀鸟一般,囚困在这长悦宫中,盼不来你,也盼不来你半点消息,便是这戏子入宫,也只能从下人口中无意中听来。
成了你的妃,倒不若那彼此陌路,至少那时,还可以远远望着你。
曲宇不曾听闻,大概……
曲宇大概也不过一时兴起……
朴智旻是吗?
朴智旻那她的兴起,又何时能落到我的身上?
曲宇快……快了吧……
曲宇垂着眸子,只闻他一声叹息,幽幽怨怨,她终还是心疼了。
命运是不公的,她还未及去朴府提亲,心念之人便成了她仰望不及的存在。
她该庆幸,身为太医,能打着请平安脉的幌子前来看他。
可看了之后呢?
他一日比一日憔悴,这几日更甚。
而她只是太医。
连好友都不是。
除了无关痛痒的些许宽慰,再无资格去做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