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了自家婆婆的妹妹,明乐陶本还有些忐忑,不想林筝禾偏心偏到了骨子里,满心满眼只有她这么个儿媳妇,对于自己妹妹全然不担心。
真不知该是喜是忧。
很快,她就知道,这并非一件好事。
久未见面,又是家庭聚餐,众人多少都沾了些酒,趁着酒劲,林筝禾赖在了临朝公馆:
林筝禾“庄园那边太远了,今天我就在你们这边歇下。”
公馆这边地界也不小,自有专为她准备的客房,本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就在于,有她这双眼看着,两人还怎么“分居”!
何况他们哪里不晓得自家母亲的想法,说是醉了酒不愿坐车,其实就是赶鸭子上架,今天就要逼着他们造小人!
明乐陶盘着腿坐在范丞丞的大床之上,眼珠滴溜滴溜转过,仔仔细细欣赏过了她第一次进来的属于范大总裁的房间,下了“依旧是性冷淡风”的定论之后,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重新看向范丞丞:
明乐陶“现在怎么办呀?”
小扇子似的长睫毛扑啊扑,挠得范丞丞心里只发痒。他顿一顿,转身推开了浴室的门:
范丞丞“先洗澡。”
明乐陶一愣:
明乐陶“一起吗?”
范丞丞“……”
很显然不是。
她闷闷地坐了回去,不多时,就听见浴室传来淅沥水声。浴室门正对着她,怎奈那玻璃半点不懂事,就连她家男人的半点轮廓都没透出来。
——对啊,她家男人。
猛然意识到他们身份的转换,明乐陶眼前一亮,随后动作行云流水,等着范丞丞身着家居服,擦着头发自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然裹着他白花花的被子缩在他大床的一边,只留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袒露出来的一截精壮胸膛瞧。
女流氓这个角色,她一向是本色出演。
范丞丞挑一挑眉:
范丞丞“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摸索半天,从被窝里探出一只小手来,欢腾地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床面:
明乐陶“一起睡呀!”
明明是那么纯真的神情,两颊挟着微醺的红霞,殷红的唇大大咧开,露出整整齐齐白白净净的贝齿,偏偏一张一合,吐出这样具有暧昧意味的话来。
范丞丞神色一黯,喉结滚了滚,他坐到床边,大手抚了抚她不知何时搞得乱糟糟的头发。
范丞丞“小乖,你先去洗澡,再考虑考虑你刚才的话。”
二十八岁的大男人了,面对心爱女人的邀请,说没反应是假的。只是她只有二十三岁,爱情戏演过不少,底子仍纯得一尘不染,他疼惜她,更不舍得玷污了她的纯。
他本想等着熬到林筝禾睡了就把她送回房间去,亦或者是他打个地铺凑合一宿,奈何这小妮子实在不太安生,他沾了酒,于是也跟着动摇。
明乐陶不明所以,但对于他的话总是本能地信服,懵懵懂懂就从被窝里爬出来,抱着她的衣物钻进了浴室。
等着浴室门再拉开,雾气氤氲里,小姑娘身着一件吊带睡裙,未完全吹干的头发仍留了几绺贴着额边,乌黑的发丝更衬出她的白;蒸腾热气熏红了一张小脸,红润间掩着些许引人遐想的朦胧;颈间锁骨形状姣好,错落几滴水珠,随着动作流进领口,流向不可冒犯的地界;白色睡裙底下一双修长小腿玉白,连带着脚踝都漂亮,多看一眼都引得人心驰神往。
范丞丞也是这里头的输家。
他几乎不敢看她,错开眼眸,嗓音低低,藏了其中沙哑:
范丞丞“想明白了吗?”
明乐陶“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呀?”
明乐陶歪一歪脑袋,丢了毛巾到一边去,几步踱到他的身边,双膝往他面前床上一撂,她眼眸晶晶亮:
明乐陶“不管怎么想,我都想睡你啊!”
有时候真是不了解这老男人的想法。她明乐陶一向是个俗人,贪财又好色,更别提眼前这男人是她在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口色。
兴许是一时嘴快,兴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兴许这就是她压抑许久的冲动,总之,她盯着范丞丞,话说得认真又自然——
我想睡你。
这要是还能忍住,范丞丞作为男人的本能就要受到质疑了。
大手一带,转瞬之间天翻地覆,明乐陶再睁开眼睛,她已被范丞丞压在身下,垂下眼睫,还能看见他颈间两颗黑痣。他生得白,甚至不输给她,两颗黑的痣就更加明显,黑白分明是禁欲,在这里却也显得诱人。
他低下头看她,盯着她的眼:
范丞丞“陶陶,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她毫不畏惧地盯回去,双臂水蛇一样缠绕他的脖颈,杏眼里携着不可忽视的妖冶火焰:
明乐陶“丞——哥哥,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话音未落,她唇角已经旋起一个笑容。头一回做勾引人的事,她坏心眼地叫他一声“哥哥”,丝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他陡然加重的呼吸。
天底下最冷静自持的范丞丞,只为她一人方寸大乱。
没等她再得意,他已然倾覆下来,唇间热切灌入她口腔,大手游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空调房内的温度顷刻濒临爆点。
范丞丞“后悔也没用了。”
范丞丞“明乐陶,我绝不会许你后悔。”
此后这一生,无论世事无常生死离别,他守着她,也只许她守着他。
天底下最冷静自持的范丞丞,到手的猎物绝不会松手。
自己点的火,自己自然是要灭的。
明乐陶年纪轻,导演们也都疼她,动真格的吻戏都没叫她拍过,就算是有,也都是借位。真论起来,她所有的初次,都是与范丞丞。
她有点跑神——
那他呢,他也是吗?
范丞丞显然不满意于她的不专心,略重地咬过她的唇:
范丞丞“专心!”
严谨如范大总裁,就是在床上,追求的也是百分百的全心全意。
她被咬疼,抬起水汪汪的眼眸看他,还是没抵住好奇心:
明乐陶“哥哥,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脑子略转一转,就知道这小妮子心里在想什么。一声一声“哥哥”喊得他头脑发昏,于是他终于不再自持,大手一带,她的吊带睡裙被脱下,周身只剩他的温度。
他覆身过来,吻她的额头鼻尖,再吻她的唇:
范丞丞“没有,只有你一个。”
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打从出生起,他身上就被烙了一个“范城集团继承人”的标签,学业和工作占据了他人生的全部,也造就了他冷心冷情的性子,如若不是生命里被强塞进来一个明乐陶,他真不知自己还有这样多的情绪、这样多的不可控。
她弯起眼眸,笑着回应他的吻。
夜色渐深,夏日里繁茂的枝子摘了弦月撂在肩头,跟着风抖落满地树影,树影里笼着花色,花色尽头,是恋人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