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把衣服给我。”黑白渐变头的少年就像没听到海涅的话一样重复着。

真是个顽固的孩子。

海涅眯眼，玫红色的眸子直直注视着少年，少年攥紧拳头，一字一句的说：“把衣服给我。不然……”

“你身体不好。但你要我的衣服不是为了自己……你应该还有个亲人吧，而且病了。”

少年的身体僵硬，身后的黑兽蠢蠢欲动。

“我可以帮你。”海涅板着一张脸，他很欣赏这个少年，纵使身处泥泞，沦落为尘土里的野犬，也要拼尽全力保护家人。

虽然贫民窖里不缺有家人的人，但做到这一步的，着实没多少。

他天生喜爱那些散发着光芒的灵魂。

“你可以做什么。”少年警惕的看着他，横在他颈间的黑兽并没有丝毫松懈。

“我是个医生。”海涅抬眸，不闪不避的迎着少年的目光。

医生？少年一愣，这位就是镭钵街的那位黑医吗？

“不管你在想什么，但我是今天刚来的。”海涅轻飘飘的说，与少年擦肩而过。

“你……”少年站在原地，黑色的眼睛深沉的看着海涅的背影。

“还不快走？再拖着，一点儿小病也会变成大病。”

“你想要什么？”少年身体不太好。

“我想要知道这个是什么。”指了指外套化成的黑兽，海涅回答。

“咳咳……成交，不是，你的方向错了。”少年指着另一条小道，一手握拳放在唇边，止不住的咳嗽。

海涅：……

“走吧。”脚步一转，海涅率先走进去。

少年带着海涅穿过一条小道，转到另一条贫民街，看上去更加破败。

海涅只是随意扫了眼，浓郁的恶意让海涅有些不适。

这里不是格兰茨莱希，不需要他为此付出。

海涅一双眼里曾映过山河万里，曾映过灯河千盏，也曾映过贫民百万。

但从来，映不进心里。

“到了。”海涅抬头，破旧的茅屋已经比其他地方的好太多了，海涅走进去，就见一个破败的长席躺着一个女孩。

女孩长得很好看，她给人一种百合的感觉，温暖，包容，宁静，尤其是静静看着一个人时。

与少年一样，这个女孩儿的生命足够坚韧，而支撑她的人，只可能是他的兄长了。

“你有个好妹妹。”

海涅绕到女孩儿的另一边，仔细观察了她几眼，将外袍解下披在女孩儿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繁琐的白衬衫。

“没什么大碍，只是晚上着凉了有点儿发烧，现在睡一觉，捂出汗就好了。”

少年将海涅带到茅屋外，说:“这是我的异能力，罗生门。”

“异能力？我知道了。”

海涅上下打量着少年，“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有些迟疑，毕竟在贫民窖，只有认定的伙伴才会告知名字。

“……芥川龙之介。”黑发白尾的少年低声说。

“那好，芥川君，带我去那个黑医所在地。”

“他很强。”所以别去挑屑他。

“你的妹妹还需要一些固本的咬，我没有，只能去找黑医。”

“我叫海涅·维特根斯坦因，很多人都叫我海涅老师。”

芥川的嘴张张合合，半晌，才艰难的喊：“海涅……老师。”

看上去很勉强。海涅却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孩子太一根筋，能有这样的进步海涅已经很高兴了。

毕竟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学生。

“刚才你问我要什么，是吧。”海涅侧头，玫红色的眼睛直直看进芥川的心里。

“是。”芥川低垂眉眼，应道。

“那好，我要你。”

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