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回来后,单于的身体愈发虚弱。每天都是药物吊着。
来看他的人不在少数。
唯独且糜胥,从单于病倒后的第五个月就在未曾来过,可偏偏单于最惦念的就是他。
天气渐渐转凉,又快入冬了吧。
我将念忠洪睡,便去照顾病入膏肓的呼韩邪单于。
他躺在卧榻上,脸色苍白,一直望着帐帘的方向。许是在等且糜胥来看他。
“昭君,今天且糜胥来了吗”
我没有搭话,只是摇摇头。
“那就帮我把雕陶莫皋叫来吧”
我转身吩咐身边的人,不久,雕陶莫皋就来了。
他行完礼后,跪在了单于的榻边。
我识趣的退到了帐帘外。
但站不到一会,就往且糜胥的营帐走去。
我本是不愿多管闲事的,毕竟当初就是因为多管闲事挨了不少罪。也许我还是没学聪明。
明年就是建始二年了,单于撑不久的,总得让且糜胥和单于见一面。
我走进且糜胥的帐内,他坐在塌上看着兵权,似乎有些意外于我的出现。
我没等他行礼,开口就让他免了。
“都三个月未见你阿父了,随我去看看他吧”
“如果你是来劝我这个的,就请回吧。”
“快入冬了,我已经许久未见那故乡的梅花了,待到冬日,你可愿陪我去看看”
他迟疑了一下,看着我,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朝我点了点头。
我又问。
“比起呼韩邪单于,是不是梅花更重要”
“自然不是”
我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额发。
“那又为何愿意陪我去看梅花,不愿去看你的阿父”
他似乎被我问住了,又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并未回答我接下来问题。
“且糜胥,我虽未与你相处过,对你没什么认知,但我常常伴在你阿父身旁,自然也就知道你常常来看你阿父,但是你阿父看不见你,他会念着你的。”
我在赌,赌这三个月来,且糜胥偷偷来过。
感情这种东西最是割不断。看着他呆住的模样,我想我赌对了。
也许需要我给他一个阶梯下。
我屈身跪在他的身前,他有些惊慌失措,赶忙扶我起来。
“好,我随你去”
我释怀的和他来到呼韩邪单于的帐前。
“且糜胥求见阿父”
他跪在帐帘前,一声一声重复着,可帐内始终没有回应。
奇怪,刚刚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去看看”
我扶起且糜胥,不顾礼节就拉着他往帐内走去。
不巧,父子相残的一幕,淋漓尽致的展现在我和且糜胥的眼前。
是雕陶莫皋,他拿着刀放在呼韩邪单于的脖子上,想让他的父亲脑袋搬家。
他怎么能这么做,那是他的家人啊
有些急眼的上去想夺过雕陶莫皋的刀,不料被他狼狈的踢倒在地。
我疼痛的抱着身子站起来看着他。
“雕陶莫皋,你做什么,那是你阿父”
“阿父?冷血动物在权力的游戏里,这些感情都是累赘。”
“你不是冷血之人,何谈累赘”
他不屑的看着我。
“宁胡阏氏不了解我,又怎知我不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