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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一女捕快

沈清荷推辞说在家吃过了,坚决不与祝青凌同席。

祝青凌见状不再多说,朝沈清峰招招手,给他夹过一块猪蹄:“多吃点,男孩子多吃才能长结实,这样就没人能够欺负你。 ”

沈清峰接过碗,边咬边思索,等祝青凌吃完起身收拾碗筷时,他终于下定决心:“捕头哥哥,我能不能跟着你习武?”

祝青凌弯下腰与他平视,微笑着问:“为什么想起要习武?”

沈清峰的眼神满是认真:“因为我要学本事保护我的家人。”

沈清荷放下碗筷,慢慢蹲下,眸光欣慰地看着懂事的弟弟:“峰弟不怕,有姐姐在,不会让人欺负你们。”

沈清峰却摇头:“如果我像捕头哥哥那样厉害,你们就不用为我担心。”

他总是见祖父深夜饮酒,连连叹息,却从不知道祖父的烦恼,昨日看到祖父在公堂上像饮酒时那样哀伤到难以自持,他才隐约明白祖父的感受,只能默默承受命运的打击,却不能还手,他不愿走上那样的老路。

祝青凌着实震惊了一把,古人竟然如此早慧,转念一想他们处在强权社会,不懂得这些才是真的傻,微微一笑:“你既然有见微知著的聪慧,也该明白世上最硬的不只有拳头,拳头可以摆平几个歹人,却无法摆平你可能遇到的所有不公,你回家与祖父商量一下,若你祖父答应,我自然能够教你防身的武艺。”

沈清峰默默地记在心里,点了点头。

阿蒲挎着食盒进来,俏生生的嗓音仿佛将缠绵的雨幕都驱散开来:“大哥,原来你在这,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打开食盒,叫花鸡的香气逸散,祝青凌眼神一亮:“好香的叫花鸡,阿蒲,你的手艺又进步了。”

沈清荷不由捏紧手中的帕子,飞快地看了祝青凌一眼,有些慌张地想自己做的菜是不是不合他的口味。

阿蒲熟练地摆菜上桌,给祝青凌夹过一条鸡腿,笑语晏晏地招呼沈家姐弟:“沈姑娘,沈公子,快请坐,自家做的吃食,比不得府上厨娘的手艺,让两位见笑了。”

沈家姐弟不好拂阿蒲的好意,道过谢便欠身坐下,夹起鸡肉小口吃着,入口细嫩,浓郁的香味缠绕舌尖久久不散。

几人都不饿,肚里的馋虫却勾了出来,半只鸡入肚,祝青凌满足地喟叹一声:“阿蒲,依你的手艺,即便是去了朝梦阁也得给你供起来。”

阿蒲腼腆一笑:“那我管不着,反正我是不会离开大哥的。”

沈清荷少有与外男打交道的经历,在这小小的屋子里颇感别扭,却忍不住想要再看祝青凌一眼,今日她竟拉着本该在房里温书的峰弟来衙门道谢,行为已然算是出格,她却并未觉得后悔。

“我曾做过这道叫花鸡,但不如蒲公子做的这般肥而不腻,肉汁充盈,香味内敛而不散,这其中有什么诀窍?”

阿蒲提起她的拿手好戏,立刻眉飞色舞道:“只要事先取几块肥猪肉切成臊子用文火熬出油,涂抹在整鸡身上再做口感就会好很多,沈姑娘不妨一试。”

沈清荷暗暗瞟向祝青凌,“这等做法倒是从未听过,蒲公子厨艺果然精妙,清荷日后若有疑问,能否向蒲公子请教?”

她长在书香门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总往衙门里跑,对于女子来说,绝不会是好名声,但她不觉后悔。

阿蒲笑着应下,为自己能够帮到沈姑娘而感到欢欣。

祝青凌起身向沈家姐弟抱拳,“多谢沈姑娘款待,救沈公子是府衙的职责所在,属下为府衙办差,沈姑娘不必记挂,属下还有公务在身,恕不能远送。”

沈清荷目光微微躲闪:“大人客气,清荷不敢耽搁大人办差,这就带家弟告退。”说完微微福身,不再多做停留。

阿蒲在门口张望,直到沈家姐弟走远才欣然回返:“大哥,都说江南女子生得貌美,果然名不虚传呢。”

祝青凌瞧着阿蒲有些艳羡的眼神,笑着逗弄她:“江南水土养人,我们阿蒲来了江南也会长成窈窕淑女的,到时候求娶的人数不过来,可怎么办呢?”

阿蒲羞得直跺脚:“又取笑我,阿蒲谁也不嫁,一辈子跟着您。”

祝青凌看着不经逗的小姑娘,不再打趣:“好好好,阿蒲不愿嫁人,就留在我身边,我又不会赶你走,干嘛生气呢?”

阿蒲这才转嗔为喜,她自小没有家人,在人牙子的打骂中长大,卖进祝府后小姐待她如同姐妹,她一直庆幸遇到的是小姐。

雨势渐收,祝青凌踏入后院,将屋里的捕快们叫出来操练,明日便是裴承霖定下的日期,她定要他明日亲口承认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一大早,祝青凌在院子里练完一套刀法,雨打落的残叶随着她的步伐旋转,归于泥泞,打开院门走出去,就见一个人手执一卷书不知站了多久,露水打湿肩头浑然不觉,修长的身形挺拔如松,整个人宛若谪仙一般不可亵渎。

抬眸对上祝青凌的目光,裴承霖拂去书页上的水汽,“祝捕头来得挺早。”

祝青凌错开他的视线,抱拳道:“不敢让大人久等,属下去把他们叫起来。”

裴承霖微一颔首,走到石凳旁拂袖坐下。

西边两间厢房是捕快们的卧房,祝青凌上前敲门,虎子探出头一看,立马缩回去,一阵窸窣过后,捕快们穿戴整齐打开房门。

旭日初升,朝霞漫天,晨雾已然散去,练武场的地面略微泥泞,却不妨碍众人施展手脚。

祝青凌点过人头,抱拳回禀:“大人,人到齐了。”

裴承霖起身环视,三十余捕快整齐地立着,昂头挺胸,双手贴紧身侧,没有一丝晃动,即便与他对视,肃穆的面容也不见松动,他微微颔首,示意祝青凌可以继续演练,清亮的眸子却是略过一抹深思。

祝青凌毫不意外能通过最初的检验,她按照前世警队的标准带出的捕快,就算有些潦草也是瑕不掩瑜,哪是一个古人能轻易挑出毛病的?

她径直走到位置不起眼的孙贵面前,孙贵面带哀求,他现在能够歪歪斜斜地走几遍梅花桩,顶天算是合格,让他第一个上去走桩,知府大人一定对他印象深刻吧。

众捕快心里忍不住嘀咕,头儿让孙贵打头阵,真的不会给知府大人留下先入为主的印象吗?

孙贵慢吞吞地站出来,浑身的怨念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卑职孙贵,参见知府大人。”

裴承霖打量着祝青凌指人的方式,看来祝捕头不曾打算藏私,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既已准备妥当,那便开始吧。”

孙贵想说他还没准备好,但若是直说就意味着不合格,只得朝梅花桩走去。

在梅花桩下站定,孙贵暗暗调整呼吸,猛地提气翻身上桩,动作行云流水,众捕快暗喝一声好。

孙贵松了一口气,有些得意地露出笑容,一不留神脚下打滑,把众人惊得心跳骤停一瞬。

看他又堪堪稳住身形,众人才把心收回肚子。

裴承霖暗暗看向祝青凌,见她神色镇定如常,仿佛没有看到刚刚的惊险一幕,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孙贵伸直双臂,保持着小幅度调整身形,竟也渐入佳境,有惊无险地走完五圈,落地时,还有心情在众人面前耍酷,可惜弄巧成拙,来了一个华丽丽的脸刹,众人笑成一团。

裴承霖轻咳一声,耳梢微微发红:“孙贵通过。”

祝青凌忍笑冲孙贵点点头,抬手一指虎子。虎子报过名字后,神色自若地上桩,一连串动作毫无凝滞,祝青凌暗暗点头,男人总是蛮力有余而机变不足,虎子再练上一段时日,有望祛除这一硬伤。

“这个人的武艺才算对得起大哥的指导嘛。”阿蒲做完活计,溜到后院凑热闹。

阿蒲如今在厨房做活,起初厨娘并不相信有男子愿意下厨,禁不住阿蒲苦苦哀求,允许她无人做饭时开灶台,见她做得有模有样,便不再多管,周梓扬得知后,特地允阿蒲编入厨房,每月领五两银子例银。

声音虽小,却没能逃过裴承霖的耳力,心中一动,招呼祝青凌附耳过来:“祝捕头武艺了得,不知能走上几回梅花桩?”

他的呼吸隔着不远的距离喷洒在耳际,祝青凌强忍着发痒的手,待他说完 后退了一大步,才回话道:“回大人,属下自小在梅花桩上练功,与在平地上行走并无不同。”

本以为他心血来潮问这一句,之后就可以安静地欣赏他点的这台大戏,谁知他还有下文,情形便有些尴尬。

裴承霖回过身,眉头微挑:“祝捕头的家学可谓渊博,不知令尊可有名号?”

祝青凌神情尴尬地看着与裴知府相隔的一大步,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退避三舍的行为,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答:“家父曾跟随镇国公上过战场,不过未曾有过功勋。”

裴承霖心下了然,怪不得看她行事与军营有些相似,原来与镇国公有些渊源,只是她若是从镇国公手下的无名小卒处听闻,怎会将手下训练得如此出众?

余下众捕快顺利通过考察,虽说有知府大人在场,众人难免想得更多,心境不稳,但经过这段时日的训练,走桩也学的驾轻就熟。

孙贵处理过脸上的伤,鼻青脸肿的样子看得众人发笑,瓮声瓮气道:“男人嘛,脸上有伤才更有男人味。”

他的话遭到虎子无情的嘲笑:“跌跟头得来的男人味,可惜我们怎么没有呢?”

孙贵涨红一张脸,却想不到反驳他的话,愤愤地走开。

祝青凌满意地环视一圈,示意众人安静:“诸位辛苦了,今日表现得不错,只是胆气需要磨练,遇事冷静下来才不会出现失误,今日特意让孙贵打头的原因便在于此,胆气没有消退时,做出的动作会更加准确,否则难说他会不会更有男人味些。”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说完这番话,祝青凌深吸一口气,返身抱拳道:“禀大人,手下的考验已全数通过,卑职可以开始了吗?”

裴承霖合上书卷起身,缓缓开口:“不必了,你做到很好,本官相信你的能力。”

祝青凌按下心头的喜意,出口的话也顺耳许多:“是,属下明白,请大人放心,属下不会因此而骄傲的。”

恭敬送走这位大爷,祝青凌眉眼带笑:“各位辛苦,今晚加鸡腿。”

众捕快立刻生龙活虎,把祝青凌团团围住,知道祝青凌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只振臂高呼:“头儿英明。”

沈清峰在前院等待许久,才见到裴承霖的身影,上前拱手道:“见过知府大人。”

裴承霖停住脚步,微微颔首:“沈公子,不必多礼,说起来家父与沈老先生交情非浅,你该唤我伯叔。”

沈清峰恭谨应是,先前的紧张微微褪去:“清峰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伯叔成全。”

裴承霖生出几分好奇:“但说无妨。”

沈清峰踌躇片刻,有些局促:“我知道府衙不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但家中父母不在,祖父年迈,我必须尽快挑起大梁,庇护家人,故而请求跟随捕头哥哥练武,伯叔能不能同意?我不会影响捕头哥哥办差的。”

少年的面庞尚且稚嫩,眉眼已经透出几分坚毅,虽然自小失去双亲,神色中亦不见自哀自怜,裴承霖沉吟片刻,道:“你能有这份心实属难得,我不会阻拦你,但有一个要求。”

沈清峰一喜,拱手道:“清峰愿闻其详。”

裴承霖缓缓开口:“沈家诗书传家,不容改换,我既已答应你到祝捕头手下受教,便不能对你的功课坐视不理,今后你每日需听我讲学一个时辰,如此也可让你祖父安心。”

沈清峰立刻欢喜道谢,原来知府大人不近人情,待人严苛的说法都是传言,他明明很热心嘛,还愿意抽出时间指导他不荒废学业,真是个大好人。

翌日一大早,沈清峰便兴冲冲到后院找祝青凌,眼眸晶亮:“捕头哥哥,祖父答应我向你学武艺,伯叔也答应了。”

祝青凌放下手中的柳条,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衬得眉眼越发精致:“那好,今后你便来我这里吧,练武可能会很苦,能坚持下来吗?”

沈清峰挺起胸脯:“捕头哥哥放心,我能坚持。“说完他又想起姐姐要他带的食盒:“这是姐姐亲手做的芙蓉酥,托我给你带来。”

祝青凌本想推辞,看到沈清峰一脸期盼,伸手接过:“多谢沈姑娘好意,只是我在衙门当差,与手下同吃同住,不必如此麻烦沈姑娘。”

沈清峰乖巧答应,走到一旁看着众捕快练武,有样学样地比划。

众捕快不知道这文弱的沈公子为何会来练武的场地,趁着休息的空当偷偷打望,却见他小脸绷得紧紧的,奋力挥舞着拳头,好似不觉得累。

祝青凌拿来一盘阿蒲精心制好的肉脯,她总是喜欢无事嚼着咸香柔韧的肉脯当零食,招呼沈清峰坐下歇息:“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你筋骨还未活动开,若是逞强吃苦的是你。”

沈清峰拭去额头的汗,挨着祝青凌坐下:“多谢捕头哥哥。”

虎子走到旁边瘫坐下来,很是自来熟地问道:“沈公子,练武的感觉如何?“

沈清峰想了想,老实答道:“甚是有趣,练武好比练字,一拳一脚就像字的笔画,笔力固然重要,也要配合得当,才能显出字的风骨,方才我观察你们练武,发现动作是相互关联的,可见练武一事需要用心。“

孙贵凑过来,笑道:“沈公子已经看出门路了,称霸武林指日可待。”

虎子笑骂道:“就你有眼光,沈公子哪里需要称霸武林,你这样说岂不让他有负担?”

祝青凌拍掉手上的油渍,向孙贵一勾手指:“有些日子没和你过招,不如今日比划几下?”

众捕快来了精神,推搡着孙贵上台,沈清峰也是眼含期待地望向祝青凌,想起上次她带着自己飞檐走壁的英姿,眸中出现崇拜的光芒。

裴承霖刚才与周梓扬探讨应天一带的地形,这些年山匪经常出没,没人敢往山里钻,生怕遇到山匪落得身家性命不保,官府如今不熟悉山里的情形。

周梓扬跟在他身后,轻声说道:“大人,您不必急于一时,应天一带山岭连绵,耕地稀少才使得那些百姓落草为寇,应天云锦已经呈递上去,成了皇家御用品,日后百姓过上富足日子,那些山匪不必劫掠亦能谋生,自然不会再与官府作对。”

裴承霖眉头紧锁,在竹林旁站定:“山匪抢掠过往商人财物已经有些年头,他们一日不安定,百姓便一日不能安居,此事还需仔细谋划。”

周梓扬也沉默了,良久缓缓叹出一口气。

后院传来一阵喝彩声,热闹非凡,裴承霖想起今日沈清峰会来,便想看看他练武是否适应,提步朝后院走去。

后院里,祝青凌踩在离地尺余的梅花桩上,身姿轻盈,她手里揣着一把泥,脚步不停腾挪,每次接近孙贵都会在他后背画下一条长长的泥印子,绕得孙贵晕头转向,几次险些跌落。

“头儿,慢着些,我都看不清你的位置了。”孙贵吃力地躲闪。

祝青凌微微一笑,旋身欺近,经过身边时脚下一扫,孙贵便觉身子直直朝后倒去,幸好祝青凌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领子,落地的姿势才不至于太狼狈。

随手擦掉额头的汗,祝青凌笑着揶揄道:“孙贵今日太客气了,怎么站着不动,充当靶子呢?”

孙贵大口喘气,正欲开口,余光瞥见转角处一道颀长的身影,忙不迭闭上嘴,拼命朝祝青凌打眼色。

祝青凌方才酣畅淋漓地比完一场,一身胆气暴露无遗,没有注意到周围微妙的气氛,只叉腰笑道:“下次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冒犯之处我担待点便是。”

沈清峰只好打破沉默:“见过知府大人。”

祝青凌僵硬地转过头,怀疑自己的耳朵,堂堂知府怎么会出现在后院。

然而那人清峻的眉眼,谪仙般的气质让她确定,这位难缠的知府又来了,顾不得形象的狼狈,祝青凌上前行礼:“属下参见大人。”

裴承霖抿着唇,看着刚才张扬肆意的祝捕头眨眼间气质内敛,顶着脸上的泥印子恭谨行礼,仲夏的阳光照得她肌肤莹白细腻,有种说不出的灵气,不禁微微眯起眼,此人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仔细回想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他不喜热闹,交游的人只有那几个,想来与他顶多有过几面之缘,微微疑惑过后,他便不再去想,看向不远处鼻尖冒汗的少年,缓缓开口:“在这里可还适应?”

沈清峰抬起头,笑着答:“多谢伯叔关心,这里很好,捕头哥哥对我很是照顾。”

裴承霖上下扫了几眼,视线在他透出汗迹的衣领处略作停留,点了点头:“如此甚好,知你素来用功,学到自保的本事不是难事,只是还需量力而行,练武没有捷径,唯有苦熬,你不必太过勉强。”

沈清峰抿了抿唇,恭谨应是。

裴承霖扫视一圈,仿佛不经意地开口:“祝捕头出手果真是武艺不俗,借力打力,游刃有余,何不去军营效力,挣得马上功名?”

祝青凌微微低头,语气平静:“属下自幼体弱,不得不常年习武延长寿数,恐怕难以投身军营,一展男儿志向。”

裴承霖微微颔首,转而说道:“清峰初涉武艺,不宜出力太过,今日便到这里,随我来书房。”

沈清峰应了一声,便向祝青凌告辞,跟着离开后院。

祝青凌回身,看到众人眼神闪躲,努力憋笑的神情,蹙眉回想刚才的情形,没什么好乐的。

毒辣的阳光洒在脸上,祝青凌觉得有东西从面颊滑落,伸手一摸,便是一手泥浆。

怪不得他们发笑,她刚刚顶着一张花猫似的脸,那厮还装作没看到的正经样子与她说话,分明是看她的笑话。

祝青凌轻扯唇角,她并不在意有没有出丑,越是粗犷,越不会将她与女子联系在一起,她也好继续隐藏身份。

祝青凌回房正要午憩,阿蒲端来一盆温水道:“大哥,睡前先泡泡脚,解过乏再睡。”

祝青凌含笑道:“还是你贴心,知道我此刻最需要什么。”

阿蒲拿了帕子沾湿,轻轻为她按揉小腿道:“婢子伺候您好些年,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婢子也不用再做您的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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