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为你而来

1.

小常歪头笑：“梁绪，你猜现在我是小常，还是时常。”头顶白昼，阳光没有丝毫暖意。莫惊春插着口袋正视她，接着缓缓开口：“我猜……你们融合了？”

听到这话，小常一怔。然后笑着大喊：“该夸你聪明吗？还是什么？”她的声音近乎于尖锐，刺的莫惊春耳朵不舒服，他微微蹙眉问：“那就让我死的明白点吧。那些事，究竟是真是假。”小常的眼球几乎掉出来，她扶了扶答：“骗你这种聪明人，谎言要半真半假。”她的声音有些甜腻，就像是冷掉的香酿圆子。“我不喜欢聪明人，小常也不喜欢。哦对了，您能看见那本书的内容吗？”

“看得到。”莫惊春斩钉截铁答，“但不全面。”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小常咬牙切齿，原本狰狞的面孔愈加令人害怕。

“你也看不见！为什么！你们虽然聪明，但永远在我不需要到地方！”她声嘶力竭的吼着，“我没有骗你，我很早之前就来了。我死的原因是……”她的话还没说完，面色骤变。宛若窒息般，她吐出鲜红的舌头，眼球瞪大，其中一个掉出眼眶，裹挟着灰尘，滚落到莫惊春的脚边。小常的手在虚空划拉着。接着就发生了莫惊春这辈子都难忘的事。

她的脑袋爆炸了，砰的一声。化作点点血雾，接着大块大块的组织掉落在地。身子还屹立着，但不断的血从她的脖颈那溢出，血管也暴露着。

而吹来的风有如人手般，让小常的身体向后倒。这只花费了短短三秒的时间，却让莫惊春宕机的两分钟才缓过来。戏剧性的是，没有一点血粘在莫惊春洁白的衣服上，一点，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他喃喃自语，也不管从这个开始到现在都在装死的063，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纸，把小常的眼球包裹其中。

感觉十分微妙，但他这种事干过不止一次。

他不太喜欢突然的东西，习惯把事情的走向都掌握在手然后开始主导着。看来之前的任务都顺风顺水了些，这个娱乐世界，倒是给他当头一棒。

接着他绕过尸体离开阳台开始思索，看来激动的暴露情报会死啊，还好那时候程念没有太激动。她以为那是个信息事人尽皆知的，谁曾想只有她一人知道。

这时候他已经下了楼梯，待重回教室时微微呆住了，无他只是那层楼的景象变了。它不再污秽肮脏，反而干净的很。就像是梁绪原本楼层应有的样子。

就这样，他走到了班级门口，高二（6）班。里面是小常，准确来说，是活着的小常。虽说厉鬼的样子狰狞吓人，她活着的形象，意外的清纯。

此刻的她正在整理资料，这时候有人穿过莫惊春的身体走到班级里，他的身上还带着热气，篮球在食指上旋转着。

这是……莫惊春在记忆里扒拉着。

“是李席。”低沉的声音倏然出现在耳边，莫惊春转头看见了他。

是碧眼小哥啊。不知为何，看见他，都觉得安心了几分。

“李席是隔壁办公室外那个牌子上的……”莫惊春戛然而止，碧眼小哥的身高和梁绪不分上下，此刻莫惊春的后背抵着他的肩膀。

那人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说：“不许看。”挥动间带着一股香味，不浓反而很淡。莫惊春闻不出大概味道，但是耳朵里已经传进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啊……”他感慨，少男少女，欲火旺盛，难免的嘛。但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爆出：“你们两个！在看什么！”

碧眼小哥的手从眼睛上移开。莫惊春还是瞥见了一大块白色肌肤，合着是酥胸半露呢，他又不是没看过，他好歹也当过一段时间的花魁呢。

随着中年人的步伐走近，他先是狠狠的训斥了二人，然后答：“我看你们是不想考大学了！在高考前干出这种事！真是不知羞耻！”

李席撇了撇嘴，俨然是一副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倒是小常红了脸。

“这件事，我不可能当做视若无睹，我会告诉你们二人的家长，让他们来定夺。”这话对于二人而言无言是晴天霹雳。

小常的手攥住中年人的衣角，“老师，不要啊！我……我下次不敢了！”但中年人仍是不改主意，令莫惊春没想到的是，李席拎着板凳，狠狠的砸向中年人。

动作之快，令莫惊春还没反应过来。

中年人也是一副震惊的眼神，额角也渗出血液，李席答：“我不能让这件事被他们知道……”语气很是偏执，眼神也几近扭曲。莫惊春抱臂皱眉道：“不至于。”碧眼小哥点头，他的鼻息洒在莫惊春的耳侧，让他觉得有些痒。

场景变化着，是他们二人肢解中年人并偷偷埋尸的场面。而后是尸体被挖，小常被李席出卖，接着她从学校顶楼一跃而跳。

一气呵成。

碧眼小哥也是在这时冷不丁冒出一句：“李席，李宴……”他没有点明，但莫惊春察觉出几分意思，他同那人对视。

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在嘴边打转，最终变成了：“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碧眼小哥无奈的笑了：“我没法告诉你，但是我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这一刻，他的眼神好似透过梁绪的外表和莫惊春对视上。

灵魂都在为此悦动着。

接着碧眼小哥弯眼答：

“我只为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