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业的第三天

幸而那些漏油笔造成的后续影响并不算大，迟凡很快就拎着半湿的空书包，另一只手抱着几本书走了回来。

卫悠已从那种呆滞的状态恢复过来了，正抱着个包子啃。明明不到拳头大小的包子，他却双手持着，和抱也无甚差处了。

“要吗？”

迟凡这才注意到卫悠桌上透明塑料袋中还有个包子，和他正在吃的那个一样是豆腐馅的，有小块胡萝人丁点缀在包子顶的旋纹内，以作区分。

正常男生午饭吃两个包子都不一定管饱，迟凡指了指自己桌上的面包，还有大半完好的，可食用的。呃，正常男生午饭吃这样一个面包也不能管饱。迟凡默默地想到。

最终迟凡还是接过了那个豆腐陷包子，面包被油墨污染了的部分被掰掉，余下的部份被两人分着吃了。

豆腐包被放了一个上午，虽说开着电风扇，教室中温度不算高，但放了起码也六个小时的包子味道不是那么好了。皮不算厚，但也可惜的是冷了的包子的皮已发硬。豆腐和不知是什么菜碎混在一起，总有些怪异。带包子中午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这是他多年的经验。不如面包，味道还好些，虽说口感糙了些，至少味道淡，味道谈了怪味少。——这些放久了的食物的怪味对于迟凡已是家常便饭，但他仍是不习惯这种味道。

“我以前从没想到豆腐包和洋面包的味道那么配。”

才解决了午饭，去食堂的学生还没有回来，也许是为了报答那一包子之恩，迟凡拿着数学作业，坐到了卫悠同桌的位置上，两人笔不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迟凡先开头扯了句。

“我以前也没想过会有要和我一样在教室中解决午餐的同学。”

卫悠回了一句。话一出，他才反应到这句接腔似乎不太妥当。迟凡没作回应，或是嗯声太轻了。他只是一手撑着头，一手小幅地转着铅笔。数学作业是一页两列分布的，迟凡的作业本上右侧大题空隙中布满了铅笔打的草稿算式。虽说是第一课，但该有的计算量不会少了苦逼的学生们的。

写下第一列最后一道填空题，迟凡终于将铅笔转了完整的几圈，他转过头:

“橡皮能借我用下吗？”迟凡此刻自卫悠眼中无比明显地获取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也没橡皮。

思索了一会儿，迟凡还是起身离开了卫悠他同桌的位置。刚起身，他就又被喊住了。

“你…为什么要用铅笔写啊。”

犹记得他曾被询问过类似的问题，不过那询问之中却是满含着恶意。

“哈哈哈哈，连水笔都买不起的孤儿。”

那时他是有何反应？立在桌子边缓缓抬头目视着问话者，愤慨，羞愧，还是……

忆忆与现实的壁阖忽地被打破了，过去与现在，二者重叠交织在一起。不过那时那群啥都不懂只会学着大人说话，依赖着周围人的态度来判断是非的小孩子怎么能和面前的高中生相比？他自己早也变得不同了，他能听出对方语气中一种性谨慎而关切的情感。

难道他以为我这么容易被惹生气吗？

迟凡忽的笑出声。

卫悠确实喜怒无常。(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