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隔年雪（5）

“北北身子底弱，他生母生他时早产，没挺下来，走了，北北甚至没能见她一面。北北生母是京城有名的大夫，她一家都是技艺颇高的大夫，在京城颇负盛名，她是庶出，不是很受待见，我二十出头进他们家，一手把她带大，一直到她对医术的天分被人发现，才慢慢受了重视，但好景不长，她被迫与人联了姻，彼此不相爱的人，会有什么好结果？那个男人妻妾成群，对着北北的母亲又是骂又是打，哪怕是怀了孕也是如此，自北北出生，他和北北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北北也基本是我来带，到了北北六岁，他碍于面子才同意让北北去上学，但是总是三番五次地找理由把北北关进堆杂物的屋子里。幻幻，你说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被关起来不给饭吃，身子怎么会好？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这样，我每每想起都心寒。”

温嬷说的有些哽咽，某幻揽过她，轻轻地拍着这位有些苍老的妇人的背。

那是一段某幻不存在的经历，不曾听花少北提起过的过往，八岁的某幻遇见了花少北，但八岁的花少北无依无靠，只有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妇人照顾他。

都是可怜人，可某幻又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遇见花少北。

“后来北北十岁，有一天，他拉着我的袖子，小小声地问我，阿嬷，我们能不能走啊？一个十岁的孩子啊，才十岁啊。我心一横就把他带出来了，这个房子原本是她生母的房子，说留着给我养老，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带着她的儿子住在这.......”

某幻听着，咽了口口水，把自己眼眶里的泪水忍了回去，伸手替温嬷拭去眼角的泪。

“阿嬷，没事的，北子哥长大了，还有我呢，我也长大了，我们都在呢，没事的昂。”

夕阳落了远山，明月慢慢地爬上夜空，星星闪烁其词，月光如纱，一直落到花少北房间的窗台上。那个罐子仍是放在那，某幻看过，是空的，现在却已落满了月光。

某幻试了下花少北的额头，不太烫，想来烧已退了大半，要是夜里没再烧起来，明天应该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某幻从自己房间抱来被子，准备在一旁不太大的躺椅上凑合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