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涛在白伊萨的注视下走远，绕道车后。
“怎么了？鸟兵，孵蛋呢？”陈排开口就是调侃。
庄严站起身，难得安静:“陈排。”
“苗连骂你了？”
小庄摇摇头，陈排以为他不好意思，宽慰道。
“骂就骂呗，他这个人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两句就说两句，反正也掉不了肉。”
他拍拍小庄的肩膀:“别太放在心上。”
小庄有些迷茫:“陈排，我能成为最好的侦察兵吗？”
陈排鼓励他： “当然，你有这个潜质，就看你后期努不努力了。”
小庄坚定地说： “我想成为最好的侦察兵，给苗连争口气！”
陈排突然诡异地笑： “等你要是真成了最好的侦察兵，就不是给苗连争口气的事了，是给咱们团、咱们师甚至咱们军的侦察兵弟兄们争脸！”
他看看小庄愣愣的表情，笑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
小庄还是傻傻的。
“行了，你那边没事了吧？”
“没事……”
“走，训练去！正好缺一人。”
……
熄灯后的营房格外安静。
哨兵在外面转着，不时拿手电四处照，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背着什么。
训练场上隐约有人在踢沙袋。
“咣当——”连部的门开了，小庄揉着耳朵出来。
哨兵喜娃手电照过去： “口令！”
小庄： “冰山！回令？”
“草原！”
小庄揉着耳朵：“喜娃，今天你站岗啊？”
“对啊，你不睡觉干吗呢？”
“看来这枪打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耳鸣，脑瓜子嗡嗡的！”
喜娃笑： “我这耳朵也还震着呢。”
小庄拿起桌上小本子，随口问道:“你这看啥呢？”
“化学元素周期表，”喜娃答，“小白写的，让我学习学习。”
庄焱翻看了小本子的手写字体，还有清晰的划分和标注，感觉很是惊奇。
“她对你还挺上心啊。”
喜娃嘻嘻笑着:“小白对谁都很好，对你也不差！”
“切～”小庄不信，瞥眼看到了不远处在训练的人，有些纳闷儿。
“谁啊这是？大晚上不睡觉还在这练呢？”
喜娃看过去:“陈排，他一直都这样。”
“够刻苦的啊。”小庄伸着脖子看。
“听俺班长说，他从下连就这样，开始大家都以为没多久他就不练了，没想到这哥们儿真坚持了一年多。”
喜娃很是崇敬。
小庄也不禁震惊:“乖乖，坚持了一年多……可真够劲儿。”
喜娃低声说道:“唉，你知不知道，听说他是什么……陆军指挥学院侦察系的高材生，在咱们连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苗连爱惜人才，跟他说多少次了，该休息就休息，他就是不听。后来苗连也就不说了，说也没用。”
喜娃又感叹： “不过嘛，但自从小白来了以后，排长就练的少了，每次听她弹完钢琴就回去。”
“白伊萨？”
“嗯。”
沙袋前——
陈排一个利索地边踢，落地的时候却威了一下。
小庄拦住夏娃，裹了裹迷彩外套:“你在这，我过去。”
陈排蹲下来，活动着右腿，嘴里倒吸口冷气。
小庄赶紧走过去： “陈排，你怎么了？”
陈排看见是小庄，急忙站起来： “没事没事，我刚才威了一下脚。”
小庄一手扶着他，一手拿过搭在铁杆上的外衣，给陈排披上:“走走走，我送你去医务室去。”
陈排咬牙强忍着:“不用。”
小庄看着陈排额头的汗珠： “看你疼得都流汗了！是不是前几天白伊萨给你踢的！这人真是！下手没轻没重！我去找她过来！”
“别去别去！我是累的！”陈排赶紧说，“ 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我耳鸣。”小庄不好意思地指指右耳朵。
陈排笑道：“打枪多了都这样，习惯了就会好点，不过还是要自己注意。你弄个耳塞就比较好，侦察兵的耳朵可不能出问题。”
“嗯。陈排，你怎么不睡觉，天天这么练？”
小庄搀扶着陈排走向一旁。
“我习惯了。从高中开始，我就每天晚上自己练。”
“高中……”小庄惊叹，“为什么啊？你已经是咱们连最好的侦察排长了啊！”
要知道，他在考高中的时候，想的还是怎么跟小影在一个学校。
陈排招手让他靠近一点，小庄老老实实蹲下，像个大型犬。
“你知道特种部队吗？”
“知道，”小庄很得意，“我尽看美国大片，什么海豹，三角洲、还有那个——脑袋上顶着的绿色的贝雷帽！”
陈排:“知道的还不少。”
“我上大学的时候，艺术片根本看不进去，我尽看军事大片！”
“城市兵确实懂得多。”
陈排有点艰难地伸直了自己的腿，调整了一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
“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特战队员。”
小庄不明白，有些好奇地问： “陈排，你怎么那么想当兵啊？”
“小时候不懂事，就单纯觉得他们的衣服好看、板正，想着自己要是能穿上那套新衣裳，可就——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陈排回忆着，娓娓道来。
“之后有很大程度上是受环境影响，觉得当兵入伍，抱个铁饭碗，至少能养活自己家里人。”
他避重就轻。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在我十岁左右……才真正的，想把这个国家当做自己的信仰，哪怕付出所有去保护她，也在所不惜。”
庄焱听得震惊:“你才十岁就……”
陈排摇摇头，没有多说。
庄焱见状，又问:“可照这个说法，你当什么兵不都是当嘛？为什么想当特种兵？多累啊！”
陈排认真说道:“因为……能够当上特种兵，就是咱们侦察兵的至高荣誉！”
“白伊萨也老这么说，她说她看不上警察，军人嘛……不反感，但唯独喜欢特种兵，我也听不懂她什么意思，反正她从高考前就已经决定好要进特种部队。”
小庄想到什么，愤愤地说：“她当时还想要拉着我对象一起呢！我对象怎么可能受得了！”
“你怎么对她意见那么大？”
“意见当然大了！她老是找我对象，弄得我对象都冷落我了！”
陈排笑着：“那说明人家比你讨喜啊。”
“呵，她讨喜？”小庄不认同一笑。
他问道:“陈排，你看白伊萨长得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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