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愉“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温愉发现地上躺着三批人,均已绝命,一批朝廷的,一批杀手,一批是和高秉烛一样穿着的人。
高秉烛背靠大树,眼神呆滞,似乎还没有从悲痛缓过来,温愉收拾完医药箱并没有离开,而是走进尸堆里把他的兄弟们一个一个抬出来。
她挽起袖子,露出一截藕臂,别看身材娇小,舞刀弄枪时毫不拖泥带水,一共七具,都是大好少年郎,温愉给他们擦脸时不禁感叹,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都深深刺到了她。
温愉“你还好吗?”
温愉“我也给你擦擦吧?”
高秉烛没有做声,而是站了起来,温愉虚扶着他,看见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渗血了,她不禁皱眉问道:
温愉“你这是要?”
只见他巍巍颤颤走向那七具尸体,然后跪下磕头,她隐隐约约能听到抽泣声。
温愉“人生在世,世事无常,节哀顺变。”
·
高秉烛全程默不作声,他双眼无神,只是呆滞般地做着挖掘动作,温愉见他徒手挖土便递来了一个木棍。
温愉“为何不接?”
好吧, 依旧没有回应。
第一具尸体放入坑中时她忽然打断。
温愉“稍等。”
温愉在发髻上摘了一颗珍珠下来放在里面,接着每一具她放一颗,天渐渐由黑变白,她和高秉烛忙到了翌日。
温愉“天亮了,我得回去了,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这样我很不放心。”
温愉“希望雨过天晴后,你能找到新的方向和目标,活下去不枉我救你一趟,对了,记得立碑。”
高秉烛依旧跪立在那,她抿唇,不知道接下来安慰什么了,走时还不忘拿出几瓶药放在一旁。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他知道温愉走了。
树林静谧一片,微风吹过,高秉烛似乎听见了小五他们昨日的欢声笑语,他们在喊他高使,穿梭过热闹街头,他们会满脸好奇地指着不认识的东西问那是什么。
……
高秉烛从睡梦中醒来,多年前回忆杀来他不禁泪眼婆娑,此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一睁眼便被太阳光刺到,他躺在坟上,怀里还抱着酒壶。
高秉烛“殿下?”
温愉就坐在他身旁,手里抱着个木牌在刻东西。
温愉“醒了?阿月刚走。”
温愉“最后一个了,这是我刻的,还行吧?”
她笑着举起木牌,上面字迹工整,镌刻,入木三分就指温愉的一手好字了吧,这是陈不疑的墓碑,他再往地上一看,还有小五他们的。
高秉烛“谢谢。”
高秉烛不禁感动,世上怎么会有温愉这般好的人。
高秉烛“我把翟氏的书信给了月华君。”
温愉“没事,阿月是自己人。”
高秉烛“我今天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们是神都子民,殿下,我想听你说,我们是吗?”
他双眼湿漉漉,好似一个小孩在问他是不是他们的一员,温愉一顿,说是感觉太假,说不是宛如抛弃。
高秉烛“罢了,我也不为难殿下了。”
高秉烛“是想起来了吗?”
高秉烛“五年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