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一句sorry。昨天晚上发的文,今天下午再一看,感觉写的像一坨大粪。如果你看到这句话,那么这篇已经是第二版了。 看过第一版的朋友们请再看一遍吧,内容加长丰富,还有一些吃书。】
PS:我以后再也不吃书了。
晌午,可以暂时远离充斥着炼金毒气的祖安街道。小队在上下城的链接区域午休。阳光透过空气中灰尘,斑驳的瓷砖墙是都是喷漆涂鸦,下城拾荒的儿童聚集在这乞讨。马格尔他们扎成一堆,吃饭的时候也抓紧时间打一局扑克牌。
你坐在用木箱临时搭建的座位上,远远看着其他队友打打闹闹,吃着警局分配的全麦面包三明治。
蔬菜已经打蔫了,全麦面包的口感像是在咀嚼土块,还不如你最初打工的餐厅后厨伙做的垃圾食品。警局的人都心知肚明,那几个管理高层的家族贪了多少。
马库斯刚从餐车那回来,手里端了两杯咖啡。他站在原地打量了一圈,才发现独自坐在角落里的你。
“怎么不和其他人一块?”马库斯径直走来,差点被乱跑的小孩撞个满怀。
“太闹腾了,吃完再去。”你咬了一口三明治,不敢细细品味,没全嚼碎就吞了下去。并不是小队还在排挤你,主要是马格尔一激动就唾沫乱飞。
“不喜欢吃就别勉强了。”马库斯注意到你痛苦的表情。他给你试了个眼色,让你往旁边挪挪,给他让点地方。明明旁边也有位置,他非得和你挤着坐一个箱子。
“我还是等晚饭吧。”你移了移屁股,给马库斯让位。随手把剩一大半的三明治塞回报纸做的包装袋,再扔给身边的乞丐小孩。
“这杯是你的,”他小心翼翼的递给你一杯满的快溢出来的咖啡“小心烫。”
你双手接过咖啡,看见里面还泡了块棉花糖。“警局餐车里有棉花糖?”你问道。
“我放的。”马库斯喝了一大口,嘴是铁做的一样根本不怕烫。“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你抿了一下口咖啡。马库斯又是贴着你坐又是盯着你看,感觉有点难为情。
“你这两天的话怎么这么少?一见我就不会说话了?”马库斯还在盯着你看。
“你注意点……”你用手肘了怼他一下。
自从那天约会,他突然的一吻算是彻底捅破了你们之间关系的窗户纸。你和马库斯之间的情感不言而喻,但他最近总是喜欢贴近你这种无伤大雅的放肆……
“我觉得挺合适的。”马库斯仍然杵在你旁边,你怼不动他。
马库斯就呆在你身边,心甘情愿的忍受你磨磨唧唧地边喝咖啡边发呆。他摘下警帽,整理被压炸毛的头发,擦拭鬓角的汗水。
“格蕾丝有事找你。”马库斯话锋突然一转,表情有些严肃,一副谈正事的样子。
“怎么了?”你看着他,你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格蕾丝单独找你谈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学院区有个有钱人家工作室炸了,格蕾丝让你先去探探情况,先别惊动别人。”马库斯在抖腿,装作诺无其事。你知道他一紧张就抖腿。
“就这事?还有别的么?”你觉得他肯定还有话没说完。
“我和格蕾丝有其他安排,”马库斯轻轻握住你搭在箱子上的手。
“……意思是会有其他人握着保险装置,全程监视我?”你不难听出马库斯的言外之意。
“只能先委屈你一下。”马库斯的表情僵硬,不情愿的样子,仿佛他才是那个被监视的法师。
“我这人应该没那么讨人厌,没有那么多人想杀我。”
“我下班了就去接你。”马库斯没完全放下心,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警局里除了你的小队和格蕾丝,其他人都把你这个染魔人当成异类。
“你放心,我死不了。最多受点气。”你喝尽了最后一口咖啡,然后和马库斯说再见。
格蕾丝只有一个要求——保密。
学院区的高官贵族多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你也不奇怪自己回接到这种擦屁股的活儿。你觉得只不过是个两小时就能解决的破事罢了。
直到进入案发现场。
整层楼都快被炸得粉碎,昂贵的实木雕花家具散落一地,花纹复杂的墙纸被灼烧得焦黑,天花板被掀开一半,少数不知名的科研物件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
这间屋子里有极为活跃且不稳定的能量——不同于矿石或者古董法器,这种魔法似乎来着某种生物,它好像有独立的意识。
你根本不需要刻意使用魔法刻意感知,你找到了墙角的书堆里的蓝色球状矿石,它的力场异常强大且不稳定。你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黑板上看不懂的公式推演、摊开在桌子上的每页都签着“杰斯塔利斯”的笔记、还有一些带有魔法残留的机械设备……
成吨的数据需要记录。
靠在门口望风的中年男执法官,他一直在把玩格蕾丝给的保险装置,拥有掌握别人生死的权力好像满足了他全部的人生追求。
“唉!听说你能给人治病?”他的语气傲慢无礼。仿佛你欠他一样。
“是。”你忍耐着他的废话,手头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我这有个牙坏了,你过来给我看看。”他张开嘴,满嘴烟熏焦黄,你远看一眼都觉得恶臭。
“……”你装作没听见,回头继续对着证物拍照。
“你活够了是吧?”他咬牙切齿,将表盖拨开,拿在手心里晃荡,好像他真的有胆启动一样。
“我不是来为你服务的,你应该懂规矩。”你不想和这种下三滥说好话,看都没看他一眼,手中的笔没停。
虽然你是个随时可被处死的染魔人,但是你也知道自己对警局的价值。那个怂包软蛋肯定担不起“损毁公共财产”的罪名。
“你就是一条警局的狗罢了。”他自知理亏,咒骂几句。想摔点东西泄愤,却因为不能破坏现场,只好把自己粗苯的大腿拍得作响。“也就是格蕾丝多说几句好话,要不然我可不会和畜牲费口舌!”
“……”你全当没听见,强迫自己把心思全放工作上。走之前格蕾丝特地嘱咐过你:没必要为了不必要的人不必要的事浪费时间。
光是采集证据就用了一下午,笔记写了大半本,胶卷也废了四五管。你的眼睛干涩红肿,耳朵因为男人的嘟囔起茧子,伸个懒腰全身的关节噼里啪啦乱响。
终于可以交班了。你跟在这位狐假虎威的“临时监护人”的身后,走在回警局的路上。
他这一路就没老实过,保险装置在手里盘来盘去,骂骂咧咧满口胡话就算了,还时不时故意往身后吐痰。
你很难找个借口说服自己不要把他拖到没人的地方胖揍一顿。
忍了他半天了,马上就到警局。
你远远看见马库斯就站在门口,他脖子上还挂着呼吸面具,应该是刚刚换班回来。
狗仗人势的临时监护人看见马库斯便开始发力,慌忙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挺个肚子立正敬礼。
“报告长官,监护工作顺利完成。准备经行交接。”他的声音真是标准的丑角声线。
马库斯面无表情。他本来就长得凶,现在看着更可怕一些。
“东西?”马库斯不想多说一个字。
“请您接收。”那个执法官双手奉上保险装置,一脸谄媚。
马库斯夺回他手里的保险装置,满脸嫌弃。他的目光直接越过那个鞠躬的执法官,只想看看你的情况。
你站在那个执法官身后,一脸不爽,用手势比划着
(他有病)
马库斯有点疑惑,他皱眉眯眼,应该在觉得你在骂人。
你又比划了一遍,死死的盯着那个执法官。
(我给他治)
马库斯应该是懂了,他扭头对执法官说:“进去坐坐。”
那个蠢货自然是一万个乐意,他真以为自己工作认真该受褒奖。到办公室里直接瘫坐,还伸手给马库斯递烟。
格蕾丝不在办公室,你最后一个进屋,随手把门关严。
马库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再装一秒客气都嫌累。他一向看不惯在上层混吃等死的巡警,更何况他给你受了好大的委屈。
“我记得你的牙有问题。”马库斯手背在身后,看着他手里的烟盒,翻了个白眼。
他的脸上全是真心讨好的假笑“您还记得这种事,真是……”
还没等他说完客套话,你后撤一步,蓄力一勾拳伴随着治愈魔法,结结实实的打了他的右脸。
那个怂包软蛋直接失去重心,倒在沙发上,捂着脸看你,屁都不敢放。
“已经治好了。”你甩了甩手,刚刚用力过猛,胳膊都麻了。
看着那个执法官狼狈的夺门而出,你心里的气消了快一半。
“真是打轻了。”你攥了攥拳头,还有些意犹未尽。
“行了,这事别和别人说嗷。”马库斯边说边从格蕾丝办公室的角落里掏出来两个纸袋,“来,吃饭。”
“你怎么把吃的放格蕾丝的办公室里?”你接过一个纸袋,沉甸甸的,里面的东西还热乎。
“经过她同意了。就在这吃吧。”马库斯蹲在格蕾丝的桌前,把保险装置放回原位。
“你今天工作怎么样?”你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不紧不慢地掏出纸袋里的饭盒。
“不怎么样。”马库斯看起来不高兴。他走过来,又贴着你坐。
“炸工作室的不会是下城人吧?”你试探着问他,即使你知道他不会对你生气。
他歪着头,斜靠在你身上,感觉很暖和。
“就是那些祖安人干的,上层那些懒骨头连几个小孩都拦不住。今天下午格蕾丝也是,那都不叫抓,她跟那帮阴沟……阴阳怪气的祖安人谈判,什么结果都没有。”他越说越气,猛地一下坐直“我真是搞不懂她!”
“……格蕾丝……反正这事肯定能解决。”你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相比于有点鲁莽的马库斯,你更相信办事老练的格蕾丝。
“我肯定不会跟这些祖安人纠缠这么久,和他们没什么好谈的。”马库斯把手搭在你的手上,好像这样可以努力控制着情绪。
“你想不想知道我今天工作怎么样?”你也不知道要找其他什么有趣的话题。
“这格蕾丝也不让我问。”马库斯把你的手拉到他面前,拨弄着你的手指。
“我还得再写几天报告,过几天才能回去。”你觉得你快饿死了,吃了一大口饭。
“没事。等你回来,不急。”马库斯说,“我肯定能搞定这事。”
你看着他。刚认识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又暴躁又不好相处,但现在看来他真有一种固执的可爱。
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对他产生“喜欢”这种感觉的。
“别这种眼神,你不相信?”他侧着脸看你。
“我肯定相信你。”你又塞了一口饭。
马库斯给了你一个措手不及的熊抱,他的力气很大,你差点把饭喷出来。
他说:“等我好消息!”
书面工作于你来说真是一种折磨。所有的细枝末节一一分析,全部呈现在报告里,昨天的调查,光是照片就洗出来五六十张。最要命的是查出蓝色球状魔法水晶的来源,守卫从图书馆里给你搬来的旧书堆了半米高。
你在宿舍里,瘫坐在木椅上,看着一地摊开的照片和便签,还有墙角那堆看都看不懂的书,真是头疼。
你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不由自主的盯着桌上那瓶白玫瑰发呆。
不知道马库斯现在在干什么……
你看了看马库斯送给你的手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你只希望早点写完早点归队,但进度远远不够。
和小队一起巡逻时的聊天吵架,马格尔故意学马库斯说话,然后被马库斯打了一拳……和混混打架,事后他们挨个等着你的治疗……胖子跟你们打赌,谁敢吃祖安路边摊卖的鱼肉,然后马格尔下午因为拉肚子请假……所有的片段清晰浮现。
你重新抖擞精神,拍拍脸,投入档案工作。你还记得刚认识马库斯的时候,他教你的那些投机取巧的方法。
为了早点归队,你拿出了当初刚进警局笔试复习的劲头,强迫自己溺死在文本中。
你写到忘记时间。
直到马库斯的声音将你从工作的浑水中拽出来。
“歇会吧,我站在着看你写了一刻钟了。”马库斯敲了敲门板,他斜靠在门口。你竟然没有发现他。
“啊?”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脑子有点发懵。
“出去走走吧,再写下去脑子要成浆糊了。”马库斯侧着头看你,他没带帽子,有点像炸毛的德牧。
你起身的时候腿都是麻的,你的跨过摊在地板上的文档。一不留神,差点腿软跪在马库斯面前。
马库斯一把捞住你的肩膀。
“你小心点,这礼我受不起。”
“我觉得我快写死了。”文书工作比祖安毒气更让你头昏脑胀。
“你什么时候这么努力了?当时和我一起写档案偷懒的到底是谁?”马库斯牵着你,带你离开宿舍。
傍晚有些起风,你被冻了一激灵。今天难得有火烧云,被关在宿舍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
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你感觉好多了。
“……今天怎么样?”你没有专注欣赏转瞬即逝的云彩,你发现马库斯左臂上有伤。
“……”马库斯没说话,八成是今天没成果。
你看着他,满脸疲惫却将身上的装备穿戴得整整齐齐,他的头发有些长了,该剪剪了。
“下次我肯定会开枪,差点抓住那几个小崽子……”他脑子里全是今天失误的复盘,他就擅长这么自己折磨自己。
你听着他讲今天训练发生的事,将治疗魔法汇聚于掌心,轻轻握住他的左臂上。
“我不会再失手了。”他看着自己带伤的胳膊,话里的每个字都带着雄心壮志。
“等这事结束了,你再组织队里聚个餐吧。”你岔开话题。
“行。上次聚餐你都把马格尔名字叫错了,还想和别人吵架。这次你至少能叫对名字……”
“我可能是在那天晚上喜欢上你的。”你望着天上已经消散得差不多的云霞,不经意说道。
“……”他没说话,脸比天空更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