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想到安吾。】
【我也是。】
【就没有能找到安吾的办法吗?】
【有呀。】
【有吗?】织田作之助对太宰治的笃定有些疑惑。
【国木田独步】问:“他们打算去那间酒吧找坂口安吾吗?他身为情报员,又是卧底,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那……”
“不对哦国木田。”【江户川乱步】在前面蹦蹦跳跳,“那位森首领的想法眼睛君已经能猜到一两分啦,他可是除了太宰,唯二强烈希望织田君活下去的人。”
为了让织田作之助活下去,坂口安吾会尽他的最大权利帮助太宰。
就像是心有灵犀,太宰治垂眸微笑。
【正确的说,根本没必要去找他。】少年抬头,看着酒吧的吊牌。
【这里吗?】
【还会有其他地方吗。】
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传到吧台,他们看到了坐在老位置喝酒的坂口安吾。
他还穿着工作服,情景重现,就好像他从没离开过,这段友谊从未崩塌过一样。
【哟,晚上好呀,我已经先喝了。】
三个人都坐在老位置上,冰球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好歹也稍微联系一下我们呀。】
【为了甩掉跟踪的人可是废了一番功夫,不过今天没有问题,可以慢慢喝。】
中岛敦抿唇:“坂口先生很在乎太宰先生和织田先生。”
国木田独步揉了揉太阳穴:“在乎也没用,这是立场问题。”
当友谊掺上了猜疑,对立,那都不是纯粹的友谊了。
结局既定,现在只是垂死挣扎。
【所以呢,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就是总觉得你会在这。】太宰治懒洋洋的说。
【我很幸运啊,我还以为已经没有机会能在这里喝酒了。】
【对于潜入搜查官来说还真是多愁善感啊。你在进入港口黑手党之前就有其他身份,就是作为政府秘密部门,内务省异能特务科间谍的身份,任务是监视港口黑手党的动向。虽然是统括了国内异能者的秘密机构,如果和港口黑手党全面开战的话也无法轻松了断。】
【再说了异能特务科的任务是对异能者进行管理,而不是进行歼灭,所以在港口黑手党内插入间谍,监视动向。然而就在那时,发生了Mimic事件。计划登录日本的异能犯罪组织Mimic对特务科而言也是一颗烫手山芋,所以他们又让你去刺探Mimic的动向,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间谍。】
少年人的声音越来越冷,摒弃了对坂口安吾的好感后,所有线索如同画卷在他面前展现。
江户川乱步虚蹭了蹭太宰治的脸:“等出去了,乱步大人安慰安慰你。”
【江户川乱步】鼓起两腮,攥紧了【福泽谕吉】的衣袖。
乱步大人也想和太宰蹭蹭……
中原中也眼神飘忽,我也想……
不,你不想!
晃了晃头,中原中也怀疑是不是太宰给自己下了咒。
【对于底薪的国家公务员来说,是个完全不合算的工作。】
【这么说安吾还不是双面间谍,而是三面间谍咯?】
织田作之助皱眉,对自己的推理能力陷入了怀疑。
说完这句话,酒吧里陷入了沉默。
凝滞的氛围中,留声机里的歌曲悠长婉转。
【给我讲讲Mimic吧。】
太宰治率先打破沉默,主动开启话题。
【已经有了纪德和织田作先生交战的情报,纪德的能力见识过了吧。】
【见过了。】
【纪德神出鬼没,从不让我们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上面打算把这件事完全扔给港口黑手党。】
坂口安吾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全交给了好友。
【这算盘打的可真响。但是即便是港口黑手党,也是很难突破那个异能力的。当然咯,除了某最低级成员以外。】
【无论是我的异能力还是他的,只不过是能预见未来的几秒钟罢了,结果还是要靠战斗和射击的本事来定胜负。】
织田作之助低头,盯着黄橙橙的酒液。
【不确定性很大吧,还有『异能力的特异点』这个问题。】
中岛敦愣了愣:“异能力的特异点?”
【江户川乱步】点头:“和我们所处的这里原理相同。”
国木田独步用笔记本拍了拍手心:“认真听着,尤其是敦。”
“是,国木田先生。”
【异能力的特异点?】
【你对纪德施展异能力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跟往常不一样的事情呢?】
【啊,有啊。】
【在复数的异能力互相干扰时,异能力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会向意想不到的方向暴走,这种现象已经和政府确认过了。这些话,原本不能和你们讲的。我像这样私下和你们会面,要是被上面知道了麻烦就大了,眼前只能先藏一段时间了。】
太宰治突然弯了弯唇。
【哎唷,说得跟你能从这儿活着走出去似的。】
“太宰先生这是……”【谷崎润一郎】睁大眼。
太宰治有多在乎这里是有目共睹的,但他真的能接受挚友的背叛吗?
中原中也皱眉,太宰治这副阴晴不定的模样他最熟悉了,他明显已经动真火了。
【织田作之助】微微动了动手指,低声反驳:“他不会的。”
因为这里是他仅存的温柔。
【你想把这里当成战场吗?】织田作之助皱眉,不赞同的看着太宰治。
【都是因为我。是我错了。自以为这里是可以不顾立场和你们见面的地方。】
【安吾。】太宰治声音有些沙哑,昏黄的灯光模糊了少年的面容。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消失。】有气无力的话语夹杂着细微的冷意,在这间酒吧飘散。
【织田作之助】说的没错。
这里是太宰治仅存的温柔,他不可能在这里对着坂口安吾下手,也不会。
散伙是人间常态,他又不是什么例外。
【我没那么难过的,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了,不管安吾是不是异能特务科的人,不想失去的东西必定会失去,我所追求的有价值的东西,好像都不约而同地在得手的那一瞬间消失了。】
“骗子。”江户川乱步小声说。
明明超难过,难过的都要哭出来了。
“太宰先生的想法真的好悲观。”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从未索取。
但他们都知道,这是太宰治从始至终的想法。
包括现在。
他没有说谎,他何必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