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旧眼露心疼地抻着脖子张望,压在枯柴上的手心被刺破了,鲜血蓦地溢出,引得周遭的木椿仙灵们蠢蠢欲动。
本想在天医馆宁了心神汲取些清幽灵气,却不料是她……身上气息如诱人芳香,这血更是醇香得令他几乎都要露出修罗黑纹。
一个眼神,鲜红血液一出便凝了。
血味消息,应渊蓦然回神,心中齐念:贪恋皆由心生,定心神稳元神。
暴力狂啊!朱旧心中哀号。 不收就不收,怎么欺负人呢!?
托应渊帝君的福,朱旧不敢再有一点妄念和耽搁,喉咙发干,双手撑着膝盖,抬头隐约瞧见了……哪怕手腕拧了点,但腿脚还是照样麻利。
应渊“你叫什么?”
他的嗓音如淙淙泉水灌入她的耳。
眼眸流转间,好似前尘度化。
朱旧“朱旧。”
她直愣愣地瞧着他生得俊的眉眼,也不知敛收灼热目光。
朱旧“我叫朱旧。”
他款款似乘云而来,蓦然蹲下身,整个人凑得近,好似天色一变,黑漆漆的云压了下来。
应渊帝君伸手轻握住她如浸冰窖的手,朱旧耳根子不禁一红。
应渊瞧着她掌心狰狞的疤痕半晌,敛回深邃目光,伸手轻掸去她肩头的灰屑。
身子如此单薄,若她因此被姑姑扭送道法司而殒,那真是他的罪过。
见应渊这般,朱旧心中有了底气,她……竟这般轻易成了衍虚天宫的一员?
呵呵……若此事让那些痴醉应渊君如狂的仙娥们知道,会不会难过自己没早点来搞砸他的药膳,失去了入衍虚天宫的机会。
朱旧直勾勾地盯着墨青衫如瀑一泻而下,混着飞灰与海棠花瓣坠入她的眸里,她想再瞧清楚,奈何眼皮太重,身子仰后坠沉。
殊不知,她只瞧了一抹颀长的身影一眼,便误了一生且一世。
早就到了的赤狐一闪,便利落以身体撑住朱旧,若不是得应渊君之令,岚岫才不乐意提溜起骨瘦如柴的小狐狸回衍虚天宫以养之。
好好的狐狸都快成皮包骨了,这九重天吃人的吧?
一眨眼,当日的襁褓女婴已长得如他种于后院的透骨草一般高了……
……
……
她陷入在混沌黑暗里,呼吸间尽是她独特的血腥气,被冷风灌涌,只剩下隐隐约约的余香。
朱旧“照汀!”
朱旧猛然惊醒,半坐起身,环顾四周,才顿觉自己身在何处。
她身处……应渊帝君的衍虚天宫?她真的成为衍虚天宫仙侍了吗?
哪来的照汀,她从未视见过……朱旧脑袋昏昏沉沉,手撑起身子欲下榻,却被惊得猛然跳上床榻,缩于榻上角落不敢轻举妄动。
着实骇人!
朱旧以匍匐之姿态挪至榻沿,小心地探出脑袋,正瞧得胆战心惊,便着了那青丘上古遗族的道。
岚岫无声敛起人形,九条狐尾高扬,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棍棒锤在朱旧现出的狐尾上。一不做二不休,狐尾就跟羽毛掸子似的重重挠着朱旧的脚底欲让她滚落榻下。
朱旧天不怕地不怕,唯怕痒得紧,哪能经得住这番挠痒,遂打滚求饶。
朱旧“救命救命!狐大仙饶过我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狐狸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间隙偷瞄那赤狐有些无趣,朱旧利落地来了套左右勾拳翻身下榻,也不顾榻下是何境域,眼见就要冲出去,哪知它幻人形偏偏挡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