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透带着一碟糕点两杯清茶慢慢行来，行路处风度翩翩，南絮不禁有些愣了，

以前竟没有发现，他连这行止坐卧都与润玉有几分相似呢，

上官似是没发现她的打量和沉思，将托盘放下后，便来拉她的手，“絮儿，来尝尝这秘制的枣泥山药糕，”

南絮淡淡一笑，顺着他的力道坐下，

山药？南絮微挑眉，但未说什么，拿起一块糕点品尝起来，

上官眼中起了微微期待，“味道如何？”

“枣泥的味道倒是有，不过，难道是用什么秘方将山药的味道去除了？”

“并不是，是我让厨子试着将山药的味道去除，却发现无论如何总有些许山药味，于是便将山药换掉了，”

南絮眼中询问意思明显，上官探扇浅笑，“之前我与你一起用膳，模糊记得一盘白灼山药你片块未取。近日，谷里新来的糕点师傅所做的枣泥山药糕却是一绝，你若未吃，着实可惜。”

“所以是将山药粉换成了糯米粉？”

上官笑意更深，略带戏谑，“好灵的舌头啊，”

南絮见他如此，不禁莞尔，只觉心头酥麻，甜腻腻的。但她素来持重，平素做不来羞涩、骄矜之像，便同样回礼到，“换成了糯米粉，倒是叫玉沙月饼更妥当些，”

“月饼？你见过这样洁白雪糯的月饼嘛，”

“若论远近亲疏，这糯米粉更贴近面粉吧，枣泥月饼不就是枣泥和面粉，”

“这……”上官哑然，

南絮再接再厉，“这玉沙月饼若是推广，说不定能和其他月饼争一争中秋畅销节礼呢，你看它雪白晶莹，岂不更像中秋之月，”

上官眼底渐渐聚起不明的情绪，声音有些低沉，“确实，即使它换个名字，变得面目全非，这本质不还是月饼，”

过了这般久，他以为他可以安稳度日，但当他见到那人时还是神魂动荡，险些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他的控制还是这般强。百万年过去，即使是他的转世也是世之主宰，傲然于天地间。

或许真的是他的奢望，奢望有独立的身份和完整的神格，希望有个人能爱他，只爱他罢了。他爱絮儿究竟是那人的影响还是他自己的思维呢？又或许我便是他，他便是我。

之所以爱上她，是他自己之事，是他，是上官透所做的最不后悔的决定，那为什么又要让那人来打扰他平淡的生活呢，

看到那人抱着絮儿，而絮儿安静的在他怀里，他心乱如麻，各色情感涌出，让他不知是痛、是苦、是涩、是酸、是无措……糯米枣泥即使变样了，即使它为自己想了个新名字，它还是被认出它是个月饼，

那他被认出的时间还远吗？

这时光也是他偷来的，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便要归还。可他不想，他不想归还，他不想成为一个冷冰冰的死物，他也有思想，他甚至有了爱人，他们未来还会有孩子，他会有一个美满和幸福的未来，他不能认输，不能，

一双微凉的小手握住了他持扇的手，“我很喜欢，”

上官的神思被唤回，看着南絮眼底的忐忑和讨好，他纷乱的心思渐渐平静下来，

即使是本尊又如何，你爱絮儿又如何，如今的絮儿爱的是我，已不再是你，而你也不是前世的自己了，前尘往事已烟消云散，你没机会了。

以前那个为你施禁术、诛灭灵、跳临渊的絮儿，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夺走她的。

“你若喜欢，今年中秋，我们便做些这玉沙月饼，再配上前些日子埋在花根底下的青梅酒？”

南絮展颜一笑，清丽脱俗，“好，”

上官猛然将她揽入怀中，袭上了她的唇，

南絮初时有些僵硬，渐渐地便软下身子，靠在他怀中，由他在她唇上肆意妄为，

分开时，南絮双眸水光潋滟，喘着粗气，

上官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南絮因初接吻完毕，声音有些娇嗔，“你也要争气，早日修成上仙，我也好带你回花界，”

“好，下一次，我们便在花界过中秋，”

“嗯，我还要带你见一位仙者，他是我在此世间可以真心依靠之人，”

闻言，上官身体有些僵直，

“别怕，你总要见的，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南絮抬头看向他，“他虽然有些威严，又是六界之主，待你修成上仙，有了底气便会好些，”

上官透从木然拒绝到一脸古怪，只教南絮不明所以，

“楚之，你若是实在担心，咱们晚些见他也就是了，”

上官透眼底深沉，点点头道，“嗯。絮儿，还是晚些吧。你是花界之主，天帝又怎会同意一个散仙娶你呢，待我修成上神，有了足够的实力，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