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让棠灵自己选择，但润玉那黑黝黝的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要是她敢选太微，必死无疑。
“润玉，我愿意跟你。”
棠灵不假思索回答。
见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润玉下意识笑了，脸上的阴云散去许多。
她还是识时务的。
但转头，他又沉下脸来，将自己的衣摆从她手里蛮横拽出，冷声呵斥。
“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本座名讳？”
她今日能毫不犹豫抛弃太微投靠她，明日也能毫不犹豫转投他人怀抱。
说到底，不过是谁有权有势，她就像菟丝花一样攀附上去罢了。
贪慕荣华、趋炎附势、毫无底线！
他笑容转瞬而逝，眼神变得更加晦暗冰冷，宛如宁和的昙花一现后，夜色重归死寂。
棠灵：……跟我在这里玩京剧变脸呢？天气预报都没有你多变啊小老弟！
棠灵累觉不爱。
但她能怎么办呢？还不是要顺着他。
你拳头大，你有理。
“陛下恕罪。”棠灵垂下头，乖乖认错。
润玉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即刻起你便是本座的贴身侍女，本座起居的一应事务，全由你负责。”
“啊？贴身侍女？”棠灵先是一愣，又在润玉死亡凝视投过来的时候果断从心。
“知道了。”
润玉面无表情收回视线，拂袖转身。
等他走到门口，发现棠灵还窝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蹙眉冷喝。
“还愣着做什么？想留下和父帝做伴不成？”
想到太微嘴歪眼斜的模样，棠灵当即吓了个激灵，挣扎着爬起来跟上。
“来了来了。”
待二人走后，临渊阁重归寂静，太微这才敢张开嘴，咒骂似的哼哼起来。
恶臭的涎水从他嘴角滴落，但没有一个人会替他清理。
他将会这样半死不活地活在污秽里，直到咽气的那天。
……
路上，棠灵屡次想问润玉这贴身侍女是要有多贴身，暖床要不要？
但他将步调控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频率，既让她气喘吁吁追在他屁股后面吃灰，却又能保证她跟不丢，她完全找不到机会问。
等到了璇玑宫，这家伙对邝露扔下一句“好好教她规矩”，锁上七政殿的门就不露面了。
邝露张了张嘴，面色复杂尤胜过调色盘。
“棠灵天……”
很明显，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前任天帝的天妃和现任天帝的小情人。
“什么天妃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就是润玉……哦不是天帝陛下的贴身侍女，邝露你叫我名字就好。”
棠灵累得瘫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随意摆摆手说道。
听到“贴身侍女”几个字，邝露心里五味杂陈，只能强颜欢笑。
“也好。”
“那我该做什么？”棠灵指着自己鼻子问。
她到底是没好意思问邝露什么暖床之类的话，只想着找个参照物看看。
却不想得到这么一个回答。
“璇玑宫之前从未设过什么贴身宫娥的职位。”
棠灵嘴角抽搐。
原来这职位还是量身定做啊？
不，可能是润玉专门搞这么个名头来整她的。
棠灵表情垮掉。
我的命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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