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鳞托菊

两人吃完了饭，一起收拾了餐桌，宋清远还顺道洗了个苹果塞到乔一成手里。

“来，乔老师，尝尝这苹果好吃不。”

乔一成刚坐到沙发上就被塞了个苹果，他转身看看宋清远，见那人只洗了一个，便问：“怎么只有我的，你不吃？”

“哎....我撑着了..”宋清远说着还捂着肚子揉了揉，眉头蹙起来：“实在吃不下了。”

乔一成见此便关心道：“怎么？撑得很难受？”

宋清远听闻一下子挺起身子恢复正常，拿过苹果用刀子切了一块塞进乔一成嘴里，无奈道：“这你也操心？让你吃个苹果怎么这么费劲？”

乔一成一双眼睛圆圆的，机械地嚼着苹果，等他咽下了，才悠悠地说：“其实我也有点撑了....”

宋清远一听，默默把苹果放下去给他找健胃消食片了。

乔一成在沙发笑他：“还说我呢，这你也操心？”

宋清远一边在柜子旁找药，一边觉得心里像是被谁捏了一把，又甜又酸。

临睡前宋清远发现窗台边多了个玻璃花瓶，他把毯子在沙发铺好——本来乔一成是说跟宋清远轮着睡沙发，谁知道这人嫌乔一成家的床太硬，还没沙发软，还说认床，睡不惯，就非得认准沙发。

乔一成跟他倔了几天，非得让他睡卧室，结果那两天宋清远眼圈一片黑，精神也不好，就说床睡不好睡不惯。乔一成见他真是这样也没办法，只好应了他，心里默默想——真不知道这老宋是好伺候还是不好伺候......

那窗台从前都是光秃秃的，如今多了个不大的长身细筒的花瓶很是突兀，宋清远便问乔一成这是哪儿来的。

“哦，那个”乔一成一边喝水，一边说：“那是四美拿来的，她最近不是搬家么，又说她养花总养不活，不如送我这儿来。”

“哦——”

宋清远点点头，若有所思。

第二天乔一成起床的时候发现桌上摆了两碗馄饨，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又被宋清远赶去洗漱。

乔一成刷着牙，后知后觉地问：“老宋，你出去买的早饭？”

“你说什么？”

宋清远在外面大声问他。

乔一成干脆等刷完牙漱完口，又快速洗了把脸，出了厕所回他：“我说，你出去买早餐了？”

“嗯，早起跑跑步，顺道儿买了。”

男人已经坐下开始吃了，话里话外语气平常，乔一成却不是滋味，他坐下，嘴里说：“我这碗多少钱？这钱我得给你。”

宋清远吞了个馄饨，抬头看他，嘴里囫囵道：“一碗馄饨借你家住一晚，乔老师，你这是亏了，怎么还得给我钱？”

“你说的什么话？”乔一成细微地瞪他一眼：“我帮你这些压根也算不上帮。”

“可别”宋清远摆摆手，他又吞了一个馄饨，顿了顿，才说：“行吧，等我明儿问问，我这会儿忘了什么价钱了。”

“那你可得记得啊”乔一成提醒他，宋清远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知道了。

傍晚的时候乔一成下班回家，看到昨儿还放在窗台上的花瓶被摆到了桌上，那花瓶里还开着一大簇鳞托菊，明黄热烈，在黄昏里好像一幅漂亮悠长的画。

乔一成愣愣地来到桌边，看到桌上还留了一张纸条，他一眼便认出这是宋清远的字体。

男人拿起那张纸，发现宋清远在上面写道：看花好心情啊，乔老师。

乔一成看看字条，又看看那开得正放的鳞托菊，不由得无声地笑了出来。

嗯，果真是好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