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风波

b：众所周知，皇上没有区分绿茶的能力

皇上才一出去，秋芩便急急忙忙跑进来了，看见嬿婉还跪在地上就赶忙过来扶起了她，担忧道：“主儿，这次能成吗？”

嬿婉从地上站起，呼了口气说道：“只能赌一把了，实在不行咱们还有老办法。”

秋芩迟疑着道：“可是主儿……”

嬿婉制止了她的话，轻声笑了笑，问道：“秋芩，你细数数，这一年又一年宫里没了多少孩子？”

秋芩闻言想了片刻，摇头道：“奴婢记不清了。”

嬿婉走到妆台前，从屉子里摸出那个装有麝香的香囊，秋芩走过来问道：“主儿，您拿它做什么？是奴婢仿的这个不够像吗？”

嬿婉并不看她，摇了摇头道：“你说，若是因为这个我的孩子没了，那会如何？”

秋芩即刻明白过来，低声道：“那皇后可脱不了干系啊。”

嬿婉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去准备着，等再过七日放消息到皇上那儿，去寻了上回的太医过来，本宫有话和他说。”

“是。”秋芩爽朗地应着，转身而去。

可这边才过了四五日左右，嬿婉所谓的‘老办法’还未实施便被诊出了喜脉，这着实把她高兴坏了，立马让人告诉到皇上那儿去了，上回皇上因为永瑞复了自己的嫔位，那么只要这一胎是个阿哥，皇上也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怜惜自己吧？

皇上得知了消息，心里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日自己喝醉了，误将她认做是如懿，才使得她有了再侍寝的机会，况且这事究竟是阴差阳错还是她做的什么手脚，还未可知。 

消息能传到养心殿自然也能传到翊坤宫，如懿知道了后，只道：“一早便知道依照卫嬿婉的性子啊，给了她那个香囊，她也未必会好好戴着。”

容珮在旁问道：“那眼下？……”

“皇嗣要紧，罢了吧。”

这几日宫中还算得上平静，除了皇上很少进后宫以外，也下了旨意让嬿婉无事不必出延禧宫，

不过虽说是少进后宫，可如懿几乎每夜都在养心殿，这夜外头下着雨，隐约能听见敲门声，如懿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便侧过身子推了推皇上，皇上不明她意，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

如懿带着困意反问他：“外头是怎么回事啊？”

皇上这才听见了那略微急促的敲门和呼喊声，他听出那是李玉，便大声问道：“什么事？”

且听李玉在外面回道：“皇上，延禧宫来报，说卫答应见红了，请您快些过去。”

殿内二人一听顿时睡意全无，皇上道：“朕去看看，你先睡。”

如懿跟着坐了起来，道：“还是臣妾陪您去吧。”

皇上过来按着她，硬是不让她起来：“天色晚了，你等朕回来，放心。”

语毕，转身而去。

如懿心中不安，可又无可奈何，只好重新躺下，却无法入眠。

皇上冒雨来了延禧宫，看见江与彬没在便让李玉去传了他。

延禧宫就这样忙了好一阵子，可无奈还是无力回天，嬿婉从昏迷中醒来，环顾整个寝殿，身旁的太医们个个鸦雀无声，犹如一片死寂，她便拉着秋芩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秋芩看她神色游离，又刚刚才醒，一时犹豫着不敢告诉她。

嬿婉见她不吭声，猛然坐起来抓住她

手臂，沙哑着声音喊道：“告诉我孩子还在不在，告诉我！”

秋芩被她这一下吓得一震，马上跪了下来，颤抖着说道：“主儿，您别伤心，您还有三位阿哥，还有两位公主……您……”秋芩没再说下去，嬿婉自然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她本想着若这次自己没有遇喜，便谎称有孕，以此来陷害如懿，若自己真的有了，便借着这个孩子往上爬，可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她这唯一的机会便如流沙一般转瞬即逝。

嬿婉这样想着，颊间瞬间便湿了，可她又转念一想，既然如此，那不妨顺水推舟也是好的……

养心殿

如懿听着外头连绵的雨声，实在辗转难眠，还是起来更衣去往延禧宫，半路遇上李玉提了盏灯匆匆过来，刚要开口问他，便先被他抢了话：“皇后娘娘，皇上让您即刻前去延禧宫。”

如懿往前走了走，还是停下来问道：“卫答应如何了？”

李玉定了定神，回道：“孩子没保住。”

如懿听了也没再言语，一路去了延禧宫。

到了之后，便径直进了嬿婉的寝殿：“给皇上请安。”

皇上面无表情，说道：“起来吧，”

如懿站起后，皇上对着嬿婉说道：“卫答应，你说吧。”

嬿婉带着哭腔答了声“是”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曾给过臣妾一个香囊，命臣妾日夜放在身边，不许离身半刻。”她说着，从软枕下摸出那香囊，递向皇上，接着说道：“可这香囊中……装的可是麝香啊！”

皇上接过香囊看了看，后又望向如懿：“皇后怎么说？”

如懿也只是如实回禀：“这确是臣妾给卫答应的，里面放的也确是麝香。”她说着，对上嬿婉的泪目，全然换了种神色：“只是卫答应只记得这里头搁的是麝香，怕是早已经忘了，这里面放的也是你想用来谋害宋贵人的麝香……”话到此处，她似乎想起什么，又说道：“本宫命你日夜随身，而你却还能这般快的遇喜，可见你也并未照本宫的意思做。”

嬿婉自然是不能反驳的，她也本就不打算反驳如懿的话，转而对向皇上，做出一副十分惧怕的模样：“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也是一时糊涂啊！皇上……可……可如……如今臣妾不到一月便会小产，定和这个香囊有关，不然又怎么会呢？”

如懿听了她这番话，立时便跪下来说道：“皇上，臣妾不是有心的，臣妾也不曾料到卫答应会事后有孕，且臣妾也知道要以皇嗣为上，并没有迫着卫答应在有孕之后也要将香囊戴在身上。”

嬿婉冷笑一声道：“臣妾敢问皇后娘娘，当日皇上可否知晓此香囊的存在？如若皇上不知，您又为何不禀明皇上呢？”

如懿还未说话，皇上便将香囊扔回了嬿婉手中：“好了，夜深了，有话明日再说，朕回去了。”

如懿也站起来，欲和他一同出去，却忽而听他用略微低沉的语气说道：“皇后回自己宫里去吧。”

如懿听了这话，心中难免生出些许不悦，足下不由生了几分速度，走到门口，却被江与彬伸手拦下：“皇后娘娘留步。”他说着顺势走进殿内：“皇上，微臣有一事要禀。”

皇上闻言，便又坐了下来，道：“说。”

江与彬低首道：“从脉象上看卫答应体内并无麝香，以微臣所看，答应此次小产应极可能与某种药物有关，和皇后娘娘绝无关系啊！”

皇上转首问嬿婉道：“你吃过什么药？”

嬿婉着实一愣，脑海中闪现出一张药方，立时逼得她一身冷汗，可她却不能如实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只得呜呜咽咽地回道：“臣妾当日禁足，急于脱困，所以就吃了民间的一个催孕偏方，后来才有了永瑞。”

江与彬问道：“不知可否把那药的药方拿来给微臣一看？”

嬿婉又是一愣，旋即说道：“那方子……我已经叫人毁了……”

如懿听到此处，也不愿再多留，转身便出去了，即使外头还下着雨，她也未多停留一刻，径自回了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