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03 天城之边

飞向天空的翅膀啊，请你再一次向我们展开你的翅膀，将我们遮蔽于你那丰满的羽翼中。

萝洁就好像等待着什么到来一样，对着天空城的中心水晶区域做着祈祷，就好像等待着黎明的再临一样。她身后的玫瑰花花瓣也逐渐枯萎，上面的水珠也已消失。这硕大的花瓣最后一片接着一片地掉落，有些花瓣挂在了她的裙摆上，而有些花瓣则是落在了地上，化为了尘埃后和瑞米特天空城的空岛融为一体。

她一路走，一路让花瓣洒在这刚刚被云雾所浸润的地面上。而她背后的那一朵玫瑰花在消失之后，在她的后背上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那些玫瑰和荆棘丛……全部消失了。

而佐特则是在前面带着路，往天空城的边缘飞去。

“呃，我们还得走多久？“英格玛忽然发问。他大概已经走了有两个多小时没歇脚了，现在感到脚有点累。开风翼背包的话他又怕把萝洁甩到那里。

现在的萝洁身上可没有风翼背包，也就是说，萝洁现在是五人组里唯一一个不会飞的。如果把她落在这里的话，估计有可能会出大事。但希望萝洁不要出啥事吧。

艾伦见英格玛突然问道这句话后，停了不到一秒钟之后便回答道。“大概还得有半个小时左右。”

此时的佐特和萝洁倒是聊得很开。

“地面上的世界的话……我似乎见过一次，不过这已经是大概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然而天空城上就好像没有半点改变。不过看你的这身打扮，你是来自地面上的人，无疑了。”

“你就好好不接地气着，”萝洁突然用一句话将佐特呛住，“天空城和地面之间到底有多久没能互通有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在天空城上最近三十年内有没有离开过天空城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些都已经变了。”

佐特顿时哑口无言。

在天堂待了太久的人是不会想象到人间到底长什么样的。

莎莉在旁边还在自顾自地走着，丝毫不去搭理周围的那些人。不过她也并非对其他人漠不关心，而是自己实在是太害羞了导致自己不敢去和他交流。再加上家族内那些清规戒律的影响，让她一时间改变显然是天方夜谭。而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循序渐进，滴水穿石。

周围的许多小店在发出叫卖声，告诉人们“自己的商品有多好”。这之中，有一家小店里的东西物美价廉，但却引来了其他小店的注意力。他们之间有着良性的竞争，也有着合作。也因此这里的小店的发展都蓬勃向上。

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新人来瑞米特天空城的升格教会所自治的区域来开小店了。

英格玛一路走着，一路看着这些显得一片和睦的街边小店，又想起了曾经的那家咖啡厅。

他不由得感叹道。

“唉，瞧瞧现在达拉尼的恶性竞争吧，人们都为了货币而使出浑身解数，即使这些手段十分下三滥。”

萝洁也附和道，她作为一名咖啡师，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竞争对手挖走。而且即使挖不走，那个竞争对手也会想方设法给她造谣。

再怎么辟谣，都没有半点用途。

萝洁最后也被迫离开咖啡厅，不过一个没有了咖啡师的咖啡厅又能支撑多久呢？

“说得也是，这样看来沼人的存在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要知道我可不是达拉尼人……”

“萝洁，我劝你最好闭嘴。沼人有一次差点杀了我。”英格玛听到萝洁的这般言论之后，看在同事的面子上和其他瑞米特翼人的面子上，他在尽可能压着怒火。他用一股愤怒的语气说道，右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手背上也明显可以看得出手骨的轮廓。他现在随时都准备着给萝洁的面门上给一拳。

这可是他的底线。当时他在全达拉尼的沼人危机发生时差点被这些人形泥巴怪杀死在自己的家里。论单挑，他完全可以把萝洁揍一顿。

萝洁见状，也选择了沉默，不再进一步说下去。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后。

艾伦忽然开始和英格玛谈了起来。

“那个异邦人，你今年多大了？”

“大概也就是十六岁半左右吧。按照达拉尼的法律来看，我已经属于成年人了。”

（注意：我国现行法律要求18岁成年，并且，达拉尼是个虚构的地名）

英格玛回答道。

“哦……那其实在天空城上，成年被定为20岁。所以……”艾伦扶了扶自己的银框眼镜后说道。“毕竟来了这里，就要入乡随俗。我已经是个大概活了有不知道多少岁的人了，少说也得有两千五百岁了吧。”

艾伦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天。

“即使我看上去已经老了。但我还没到管自己叫‘老朽’的地步。”说到这里，艾伦稍稍笑了笑。

而佐特感到似乎有一点尴尬，不过这个确实也挺好笑的。

“拜托，艾伦。请不要再开这种奇怪的玩笑了。”

“你自己都没能忍住。”莎莉突然开口道，对着艾伦。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点弱气。

她却并没被这个玩笑话逗笑，即使旁边的其他三个人已经被艾伦的玩笑话逗笑。

说到这里之后，前面就再也没有完整的石板路了。这也就意味着，五人已经抵达了天空城城区的尽头。而真正的探险，才刚刚开始。

城区的尽头并非世界的尽头，而是世界真正的起点。

外界，是那未知的美丽和危险。两者共同交织，共同存在。

河流不会像马路那样井然有序，而是蜿蜒曲折，在岩石圈上蚀刻出一个又一个流动着的细线，并在地面上画出一把又一把小扇子。

在瑞米特天空城，这小扇子却并不存在。

“我们……看上去，也只能这么走了。”

一个巨大的结构在历经数百年的风雨中早已倒塌，似乎可以从两旁的残破的柱子上推测出这原本是一个巨型拱门。

拱门上方的石头重重地砸在青石路上，将这条路几乎砸废了。

“在瑞米特天空城飞升之前，这里就是人们通往天空城的正大门。而当天空城升起的时候，这段路也被一起举起，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找到当天空城落下的时候我们应当对什么方向落下。”艾伦给英格玛介绍着这里。“而且，异邦人，向我说出你的名字。”

天空城的升起距离现在也有将近一千一百多年。城区的石板路每过几年都会翻修一次，但唯有这里的小路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一直没有变过。

这条石路的宽度大概有十多米，也是整个瑞米特天空城最宽的石路之一。

英格玛一时被这条路的历史震惊到。不过正当他感到震惊的时候，艾伦的问题将他从自己的震惊感当中拔了出来。

“我……？英格玛·范德米尔。”英格玛回答道，然后又开始反问。“那么老先生的呢？”

“艾伦·奥尔瑟斯，这里的原住民。”

佐特早已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在天空中再度翱翔的冲动。他背后的翅膀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东西一样，随时都准备着完全张开，并让他在天空中翱翔。

几人说着笑着，最后终于走到了这座天空城真正的边缘。

抬头，一片晴空。

低头，看不到半朵云彩。

因为他们所处的高度，就是云层所在的高度。

在瑞米特天空城上，患有恐高症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异邦人。

英格玛和萝洁现在在北方的天空城面对着南方，并在天空城上仔细欣赏着这景象。

原来，人是可以在如此高的地方欣赏到这种美景的。

地表上，森林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大片墨绿色和翠绿色的交织。

向右看去，法莱克提雪山的那边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颜色，再什么都没有。

在一千多年前，正南方的伊拉曼多就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树木和花草也逐渐将这座宏伟的城市的表面所替代。从瑞米特天空城上去看，这个地方早已被植物覆盖，和这片淡绿色融为一体。只剩下很少很少的东西可以识别出这还是一座古城，其中包括残缺的城堡轮廓，而且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而此时，佐特趁着其他四人还在欣赏天空城下方的地面的美景的时候，从天空城的边缘一跃而下。

（注意：你们不是瑞米特翼人，请勿模仿该行为）

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自己也在急速下坠着，在下坠时展开自己的翅膀让自己利用空气的力量开始上浮。他的身姿在天空中画出了一道优美的正圆圆弧，随后，他借助他的翅膀在天空中继续翱翔着，让他在天上享受着飞行时的乐趣，并享受着风拂过他的体表时给他带来的那份清凉。

英格玛就差一步就拦住佐特，还好萝洁眼疾手快将英格玛拽住。还好他现在没跳下去。否则摔得粉身碎骨都算是最好的结局。

“习惯了就好，”莎莉冷冷说道。“我对我男朋友很了解。”

而此时的佐特对莎莉在天空城旁盯着佐特浑然不觉，这也让佐特继续肆无忌惮地在空中做着一连串的高难度特技飞行动作，包括在空中桶滚720°，还有他最拿手的飞行技巧——急停锐角转弯。

像是以这么快的速度下，急停对他的身体造成的伤害会有点大。所以他不能在短时间内多次使用这个飞行技巧。上次用这个技巧还是在三个月前，也就是当他被卷入和一支奇怪的飞行种族之间的冲突的时候，他就多次锐角转弯躲避那个奇怪的种族的攻击。

那次冲突最后以双方达成和解并进行友好往来为结局，且整场冲突没有任何人受伤或死亡。

那个种族的居住地就是瑞米特天空城下方的，被称之为“沙德拉”的不见天日的深渊之城。

当佐特再一次做出一个锐角转弯的时候，周围的风声似乎在提醒着他，现在是在飞行，不要有一丝放松。

而他回头的时候，天空城的底部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下方除了早已废弃的矿坑之外，还有一个在天空城的正中央部分的巨型浮空立柱，似乎就是这个柱子在将天空城上的一草一木都锁在了天空城上那珍贵的土地上，不得离开天空城半步。

整个天空城的几何结构的最下方好像有着几个浮空的圆环，从上到下，圆环的大小也从大到小。这圆环似乎一直都在保持着静止，而从不下坠或上浮，也不进行任何旋转。

萝洁和英格玛二人还在手牵着手，躺在天空城边缘的草地上，回想着曾经二人共事时的那段时光。

“也许你还记得吧……就是梅格·瓦伦汀，那个银色头发的。”

萝洁首先以英格玛最为熟悉的话题开头道。她的玫瑰色的齐肩发在天空城边缘的微风当中微微飘荡。风穿过她的发丝与发丝之间，仿佛正如梳子一般梳着她的头发一样。

“呃，我记得？……我记得……等一下！”

谈到梅格·瓦伦汀，英格玛是很有印象的。

毕竟，二人之间彼此治愈。而分别的那一刻，梅格实在是没有什么纪念品可以送给英格玛，于是也就只好请求咖啡厅在倒闭之前最后给他拍一幅写真集。

“他的写真集我至今还珍藏着，就放在……”

“等一下，我们聊的不是这个。”萝洁突然打断了英格玛，“他现在在伊拉曼多，大概会在四个月之后抵达瑞米特天空城。我和他约好的。”

英格玛身上的棕色旅者斗篷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沾上了几点鲜嫩的草叶，而他的那齐肩长的深棕色头发也在被微风悄悄吹拂着。

艾伦和莎莉二人在一旁等待着佐特再一次飞回来。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这句话即使在佐特的飞行途中亦如此。

“佐特！这边！”

一道金色的身影从二人头顶飞过，给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带着翅膀的人的影子。这个影子在刚好擦过莎莉的羽翼的时候就再一次消失在了天空城的边缘。

佐特终于飞回来了！

他大概飞了有二十多分钟，并且都是在以一种比海燕都快的速度进行飞行。

他的动作甚至都可以从海燕的嘴里抢鱼，如果把他放到南方的哈姆达雷海边小镇的话。

“呼呼呼~”

佐特最后终于下来了，他在空中最后做了个悬停，然后缓慢地垂直降落在了一旁的青石板路上。

青石板路和鞋子之间的接触并未发出半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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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连更的第三天了，每一天都在以约四千字进行更新。而每当更新的时候我都得花上两个半小时来渲染天空城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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