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大雪下个不停,雪快有半尺深了。进忠把玩着制作精良的玉佩,听着进保打听来的消息消磨时间。宫里最不缺闲话了,比犄角旮旯的蛇虫鼠蚁都多。
进忠“怎么尽是永和宫的事?除了永和宫还有别的吗?”
进保“那自然也是有的。”
进保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了。
进保“听说皇后那儿召见了三四个太医,据说是给仪贵人诊脉。”
进忠“仪贵人?”
进保“是,不过太医院的脉案还没递到养心殿来,也是还没准信的。”
进忠“有什么需要三四个太医看诊,左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进保“公公。”
进忠“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下。”
待人都走了,进忠才缓缓放开了摩挲着玉佩的手,手指头一片红,可见用了多大的力。
弘历来时看到的就这是一个场景,靠在桌子上趴着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抽出手里握的紧紧的玉佩,进忠抬起头,粗看并无异样,弘历的手不经意的划过他的眼周,眼里闪过一丝锋芒。
弘历“不开心了?”
进忠勾起嘴角对着来人笑着摇了摇头。
进忠“没有。”
弘历“是吗?”
弘历放下手,走向桌子的另一边坐下了。
进忠看着手里消失的衣袖抿了抿唇,顿了顿才看下桌子的另一边,以往弘历很少不与他做在一起的,即便是对弈时也是如此。
以往不曾注意的细节在脑海中一一划过,进忠想起今日听到的事情,委屈和酸涩一起涌上了心头。
弘历看着对面人眼里的委屈,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概也猜到了一两分,多半又是后宫的事。不过对他说谎是个坏习惯,还是及时纠正的好。
屋里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弘历“过来。”
弘历拿起桌子上的玉佩给人系在腰间,拉过人低声说道。
弘历“我素来不喜欢谎言,再给你一次机会。不开心了?”
湿热的气息,低沉的声音,温热的怀抱,熟悉的感觉,进忠将头枕在人宽厚的肩膀上。
进忠“不开心。”
弘历“说说看?”
进忠“不想说。”
进忠自暴自弃的抱紧了人,恃宠而骄便恃宠而骄吧,总归他早就打定了主意。
弘历“好。”
弘历轻拍着背安抚着人,静享着岁月静好那是假的。感觉到平稳的呼吸,弘历便唤了人进来。
进保低头跪着也能感觉到那股压力,浑身冷飕飕的,心里有点后悔自己的多嘴。
弘历“说。”
进保“回皇上的话,是奴才多嘴。底下人都传,皇后娘娘给仪贵人安排了三四个太医诊脉,应该是仪贵人有喜了。”
弘历“应该是,呵,这次便罢了,宫里流言如沸,日后拣些好的与他解闷便是了。”
进保“谢皇上开恩,奴才告退。”
进保面色不显,心里苦哈哈的下去了。宫里的流言大部分都是后宫那些娘娘们的事,有哪些是好的能解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