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4

落海棠见状就跟着樊星河一起贴珠片，再把自个儿在学校画的国画搬出来，然后俩人一齐去地下通道或者商场门口卖夹子和画。

俩人摆摊，很快就引起了小女生的注意，经常有女孩子呆在俩人周边腆着脸请吃饭。俩人则指着摊里的东西无奈的说没卖完我们不能出去。于是又出现了一群女生疯抢的状态。

一来二去，俩人赚了一些钱。但是也同样被街上的混混给盯上。

每条街道都有特定的人守着，他们凶狠的对着年迈的卖红薯老爷爷要保护费。不给的话就一脚踹上烧红的铁炉。

那个时候还没有城管这一说法，只有街上收保护费的混混。

樊星河和落海棠收拾好摊位回家，走到巷道中段，才发现前面被人堵住了，刚向后退却被身后的人也堵住了。

落海棠冷眼说：“这是抢劫？”

樊星河说：“按照我看了这么多年电视机的经验，我觉得他们是看我们赚钱了，想收保护费。”

“你说咱俩要是不还击，会不会有英雄来救美人这种事情？”

“歇了吧孩子，那种事情电视剧里都不会出现。”

为首的黄毛混混见两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子是守这条道的，看你们好几回了。把今天的保护费给交了。不然老子打得你脑浆爆出来。”

落海棠扭头看了看情势，前面堵了俩人，黄毛和他同党。后面堵了三人。

暗自计量了一下，落海棠对樊星河说：“大眼，我三你二。”

樊星河应了一声，把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放在装夹子和画的箱子上。

随即一脚踢向黄毛，黄毛被这一脚吓得直往后推，旁边的同伴见樊星河这攻势也吓了一跳。

落海棠见樊星河开始了，把拳头挥向后方的人。一拳接着一拳，仿佛不知道累似的。

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俩人，自然不会被这几个小混混吓到，攻击的角度愈发刁钻。

落海棠撑着旁边垃圾桶上，一脚往旁边一人的脑子上踢过去，那人闷哼一声倒下。旁边两人见状纷纷往落海棠腰间打去，落海棠硬接了俩人的拳头，朝反关节地方一扭，俩人就疼得直叫娘，落海棠拉着俩人手直直的转了个弯，只听咔嚓一声，俩人的手腕处就脱臼了。面色惨白的捂住手腕在地上呜咽。

落海棠做完全部看樊星河，樊星河一拳打过黄毛的肚子，也结束了攻势。

“成啊，这次没要我帮忙就收拾干净了。”落海棠笑着一手把地上箱子提起，一手抱着篮球。

樊星河眼镜戴上后，眼镜显得就不那么闪亮了，但是书卷气却掩盖不住。好像刚才那个朝别人挥拳头的人压根不是她。

“那可不，落妈做的饭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我还跟我妈念叨着可乐鸡翅呢，谁知道被她臭骂一顿，说：‘诶你到底是我家还是海棠家的？！要吃可乐鸡翅找你落妈去！’说完还往我脑门上狠掐一下。”

樊星河学着自家妈妈的语调向落海棠展示，把落海棠逗得一笑，樊星河妈妈虽然是南方人，但是却有个泼辣性子，想到哪儿说哪儿，从来不怕别人说闲话。

“哪儿掐了？给我看看。”落海棠低下头看樊星河的脑门。

樊星河好笑的站着不动，让落海棠看自个儿头上的红印，却猛的睁大了双眼，眼里全是惊慌和害怕，落海棠刚想嘲笑他看到鬼了么这么怕？

紧接着就被樊星河一个大力拉开，一个踉跄之后回过头就是刚才最先被自己踢翻在地上晕倒的男人，往垃圾箱里拾掇了根钢管狠狠的砸向樊星河的脑门。

“啪嗒——”

几个混混见樊星河头上冒血，害怕得立刻扔掉了钢管往外跑去。

落海棠手里的箱子突然好像是千斤重，手指完全握不住，只能任由箱子倒在地上。和樊星河一起倒在地上。

鲜血滴了自己满手心都是，落海棠不知所措的捂住樊星河的伤口，从怀里掏出手机拨了120，等救护车来的这段时间大概是落海棠这辈子最难熬的时间。

樊星河神智有些涣散，眼镜镜片有些插进了眼里，落海棠只能把眼镜框小心的从樊星河的鼻梁上移开，但是却无法抖着手再去把镜片拔出来。

落海棠的手捂着樊星河左额上的伤口，如注的鲜血就这么往下流，樊星河的右眼闭上又睁开，左眼的疼痛让他没办法支撑太久的清醒意识，只能一会儿睁开，看一眼落海棠着急而绝望的脸，一会儿闭上感受落海棠手掌在额上留下的温度。

“大眼，你别闭上眼睛，快点睁开，看着我......”

樊星河从来不知道向来胆子大到爆表的落海棠也会有声音抖动的一天，但是她没办法张嘴去嘲笑她，因为血液就往脸上淌，一不小心就流尽嘴里，全是甜腥的铁锈味。

樊星河......大眼......你别睡觉，快睁开看看我，救护车马上就来了，马上你就好了，别睡着......”

樊星河已经有些无法集中意识，虽然落海棠捂着伤口，但是血液流淌的速度显然比预计的要快很多。海棠，早知道今儿个就不帮你挡这一棍了，妈的，等老子醒来一定教训你......等老子醒来......一定教训你......

接着樊星河就失去了意识，有的只是落海棠在救护车到临之际时爆出的粗口。

“你可算醒了。”

樊星河睁开双眼，入目的就是一片洁白。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输液管，白色的......落海棠？

落海棠穿着白色球服看着樊星河挣扎着坐起。

“咳......我在医院？”

“恩，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学校还没放学，我体育课翘了出来看看你。你妈刚回家换洗衣服，我妈在楼下给你拿药。”

“哦......医生怎么说？”樊星河接过落海棠递的水润了润喉。

“伤口从左额到左眼，得亏你当时带着眼镜，所以钢管没有扫到你眼睛。但是眼镜的镜片碎裂，扎进了你左眼。手术已经做了，你以后可能左眼的视力会有些下降。那群混混已经被抓了，至少得是四五年的刑。”

樊星河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这样的结果：“那就好......”

“好个J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