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会没事的，小野。等你好起来，带我去回风楼吃饭去，我吃霸王餐，天天吃，把你回风楼吃穷了才肯罢休。”

我的话逗笑了小野，他眉眼弯弯的，和小野田石有六分像。

想起小野田石，我就想到那夜在船上，他跌落到深海里的最后一幕。

“沈央。”小野松奈哑着嗓子道:“我这辈子能遇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荣幸。”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你我虽国界不同，但我在这个时代，有你这样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小野额头上渗出了很多汗，我用丝巾给他一点一点擦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嘴唇有些哆嗦，我知道，那是腹部的伤口又在发痛了。

武士军刀穿腹而过，我无法想象他当时是怎么替我挡下这一刀的。

如果小野没有及时给我挡住这一刀，那么此时此刻在病床上痛成这个样子的，就会是我了。我会比他没有勇气，会疼的哇哇大哭，或者祈求医生给我弄点安眠的药物，再或者，我会疼到直接了结自己算了。

幸子的办事效率很高，她很快就把白无垢给取来了。我换好白无垢站在小野床前的时候，一旁侯着的幸子在默默的流泪。

病房里很安静，我们三个谁都没有打破这份安静。我就这么站着，让小野松奈看我。

小野松奈看不够似的，目光就没有在我身上离开过。等他终于忍不住疼痛昏过去之后，幸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毕竟我曾经十八年都没经历过这种痛苦，只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医生推门而入，我和幸子都被迫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幸子给我行礼，我对于她们国家的文化了解非常浅，虽然看不懂行的礼仪是什么意思，但我肯确定的是，这份礼仪一般不给人行。我开口道:“幸子小姐，你这是——”

“非常感谢，沈央先生，非常感谢您不计前嫌，还可以满足先生最后一个愿望。其实我很清楚，先生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这些天气近来无，我——”幸子哽咽了一下，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我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刚刚看到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控制好自己的个人情绪，给您带来不便了。”

看着面前微微屈膝的幸子，我微微有些尴尬，幸子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赔礼道歉，我好忙道:“没有带来不便，你多虑了，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照顾小野这么久，对了，你之后是继续留在日本公馆，还是回国去？”

幸子垂眸轻笑道:“多谢沈央先生关心，只不过幸子是先生的人，此生只服侍先生一人，幸子哪里都不会去，幸子只会跟着先生，照顾先生。”

眼前的女人眼底一片倔强，我心知她心意已决，便不再说什么了。

我在医院住了几天，把身上的伤口养的差不多了。身体好了，心情却愈发沉重起来。因为小野伤口愈合的速度太慢，反复发烧了几次之后，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每天能清醒着跟我交流的时间是少而又少。

我有的时候在小野身边一坐就是半天，张镜对此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我我自己也是一个病号，也需要注意身体。

这种高度紧张小野的日子大约过了七天，我一天早上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让我瞬间愣住的消息。

小野松奈昨天晚上拔氧自|杀了，幸子原本是割|腕自|杀的，但是手腕上的伤口有些愈合的趋势，加上被发现的早，已经抢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