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穿一次白无垢

我说不出话来。

张镜昂头看着我，喉结滚动，“我的身体会比我的理智先行动一步，我控制不了，真的不是我想故意伤害你，我的病，在治的。”

张镜眼神里的东西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就比如说我们俩现在看对方的姿势，这如果换做之前，我是想都不敢想张镜有一天会抬头看我的，可是今日，他真的这么做了。

我坐在床上低头和张镜对视着，内心乱的很，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少爷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张镜道:“相信我小猫，我在好好治病的，以后，不会再轻易发怒了，你昏迷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如果你醒不过来，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楞楞的看着张镜，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我这是像其他小姑娘一样，被人表白了吗？”

我记着在高校的时候，好兄弟追小姑娘都是这么深情表白了，但这也仅次于一小部分，毕竟我混的圈子里，渣男比较多。

可张镜现在的表情和眼神，像极了一个期盼回答的情种。

“小猫，那你就当做被表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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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见了小野松奈，他躺在病床上输液，鼻子上插着氧气管，脸色白的吓人，见我过去了，他转动了一下眼珠，病房里的医生护工和幸子都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野，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

病床上的人勾起嘴角微笑，冲着我招呼手，“过来坐啊，其实你什么时候来看我都没关系，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从不会让我失。”

我走过去坐在小野松奈病床边的椅子上，问道:“你肚子上的伤，我…………”

“除了有点疼之外，没其他感觉了。”小野松奈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说:“但是我好像活不久了，医生和幸子都不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我沉默了，其实在我来看小野之前，他的主治医生就跟我交待了小野松奈的病情。武士军刀刺穿了他的身体，失血过多可以救，但是他身体里的破损，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张镜对小野松奈毫不关心，他关注的只是我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情绪如何。

正愣神着，小野松奈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不理我。怎么，看我这个快死的人，无聊了？”

我扯出一丝笑容，道:“哪里的话，我就是在想，小野你躺在这里，会不会很想念日本公馆里的茶室，要不我把他搬来？。”小野低低笑了两声，“嗯，这么一说是有点想念，不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一点爱好罢了，没那么严重，还不至于把那一套给搬到这里来。”

短暂的对话之后，我和小野再次谁也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晌，小野松奈挪开了覆盖在我手背上的手，我抬眸看去，他与我对视着，开口道:“沈央，不用强颜欢笑了，我知道，我活不久了。”

“小野，我——”

小野松奈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道:“我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状况如何吗？我最清楚不过了，治不好了吧，那就不治了，就是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小野松奈和我对视着，缓缓开口。

“沈央，你能在我离开之后，再穿一次白无垢吗？”

我没想到小野最后的愿望竟然是这个！真的是左想右想都没想到。

我略略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招呼了一声门口的幸子。

“你回一趟日本公馆，把白无垢带来。”

我说完之后，幸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应了一声离开了。

小野松奈躺在病床上冲着我笑，脸上青色的氧气管衬得他的脸色格外惨白。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动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还有别的愿望吗？我现在一一都给你实现，等你好起来了，再一一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