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是刘志文,错的是小野田石,错的是他们扭曲的心理,所以从头至尾整件事情都没有你的错。”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觉得自己被巨大的仇恨和悲伤包裹住,刘志文死了,可是小野田石还活着,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跑掉!他应该承受最痛苦的惩罚。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张镜和副官出现在视野里。
许深深扭头看去,没说话,只有眼泪在流。
张镜用没受伤的手臂圈住她,轻声安慰道:“深深,你要好好的,不要寻死,这世上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能试着去接受其他的路。”
“表哥。”
许深深声音里带着哭腔,“秋雨走了,我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很久之前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听许深深提起过,她第一次见到秋雨时,才十二岁,那个时候许父还活着,是张镜最得力的下属。那天她跟着许父去镜园,在喷泉那里见到了一身军装,站的挺拔的秋雨。
就跟一棵小白杨一样。
许深深说,她当时没忍住,就跑过去跟秋雨说话去了,但是第一次就碰了壁,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结果秋雨就说了两个字。他说“司令。”这句话还是对着许深深身后的张镜说的。
不过许深深不死心啊,她当时是真的很喜欢这棵小白杨,追着问他的名字,最后秋雨忍无可忍,终于肯对她说一句话了,他说“我没有名字。”
就很突然,小白杨好不容易说的两句话,一句不是对着自己说的,另外一句居然是说自己没有名字。
许深深当时就认为秋雨肯定不喜欢她,很讨厌她,所以才编出一个没有名字这么蹙脚的借口,觉得特别委屈,当场就哭了出来。
她一哭,秋雨就慌了,偏偏张镜和许父都是书房谈公务,一时间谁都没注意到温泉这边,许深深蹲在地上哭,秋雨就半跪在她身边,想了想,便道:“我叫秋雨。”
秋雨后来也亲口承认了这个名字是他当场起的,因为是秋天,刚下过一场雨,就叫了秋雨。张镜知道他的名字之后。就让他叫张秋雨。
我抬眸去看张镜,他沉默了一会儿,走到窗边靠着窗户抽烟。但是他刚把烟盒摸出来,就重新塞了回去,然后穿着身黑风衣靠窗站着,眼神阴郁。副官想抬手给他点烟,见状又默默的把手放了回去。
张镜反手打开了窗户,然后靠着窗户吹风,他黑色的风衣下摆被风吹起,和夜色融为一体。
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整个屋子就我们四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显得格外静谧。过了好半天,张镜缓缓开口道:“我当年是在云南捡到秋雨的,如果你不知道余生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可以带着秋雨回家。我想,秋雨应该想家了。”
许深深猛的抬起头来。
张镜继续说:“我只记得是云南,不过到底是云南的哪里,我可是想不起来了,你带秋雨回家,并且找到他的家,应该会很困难。”
“我不怕困难的,只要和秋雨有关的事情,再难我也要去做。”许深深冲着张镜一笑,“谢谢你表哥,愿意告诉我这些,不过我想说的是,深深已经长大了,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人处处照顾的小姑娘了。”
从许公馆出来的时候,张镜不知道在和许深深说些什么,好半天都没出来。我和副官站在车旁等他。
“我和秋雨都是司令一手教出来的。”
声音响起的时候我还有些意外,副官他居然主动跟我说了话。认识他的这几个月里,我们俩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谁跟谁在没有事情的情况下主动说过话。
所以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歪头问了他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