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晴空,日照当头。
忽地噼里啪啦下起急雨来。
刚走到缀云峰下的舒南风和裴云霄,不得不在山脚下的一处小亭子里避雨。
“难得见到太阳雨。”裴云霄看着亭子外地面上的雨花,感叹道。
“嗯,是甚少见。”舒南风抬手抹去脸上的一点雨水,庆幸地说道,“还好我们恰好走到亭子附近,没淋湿衣裳。”
裴云霄不禁笑着道,“师弟怎么不说若我们再快一些脚程,这会儿我们已经到了山顶,回到灵墟门了。”
舒南风想了想,还真是。
缀云峰上就是九丈崖,而九丈崖正是灵墟门的主殿。
他和裴云霄才刚到缀云峰山脚下,还没来得及上山,就被这场骤雨困住。
舒南风虽也有些无奈被雨困住,却还是安慰起裴云霄,“太阳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师兄,我们应该不会耽搁太久。”
“嗯,耽搁一会儿也没事,正好可以歇息一会儿。”裴云霄知道舒南风误会他了,不是很刻意的解释。
但这话听在舒南风耳朵里,却听出另一个意思来。
“师兄可是胳膊又不舒服了?”舒南风关切地看向裴云霄的左胳膊。
“没有。”裴云霄动了动胳膊,“师弟帮我包扎的很好。”
“那就好。师兄回去后别忘记换药,不要沾水,否则又要发炎了。”舒南风不放心的叮嘱。
至于舒南风为何要用‘又’字,那是因为裴云霄胳膊上的伤口还是前日在无妄海被噬血鲸的獠牙不小心刮的小伤口。
裴云霄逼出伤口里的毒素后,就没当回事,所以也没对伤口做别的处理。
甚至在从无妄海回酒楼房间后,立刻就洗了澡。
以至于伤口不小心发炎,今日赶路回灵墟门的路上忽然觉得胳膊疼。
舒南风心细,很快察觉出裴云霄胳膊的异常,一问才知是在无妄海受的伤。
于是,用自己学习多年的药理课知识,对裴云霄发炎的做了最妥善的处理。
一路上,还时不时提醒裴云霄要多注意伤口,不可沾水。
在刚刚避雨时,还特意用手去帮裴云霄遮挡胳膊,就怕裴云霄胳膊上的伤口被雨水淋。
“好,听师弟的,这次一定长记性。”裴云霄笑着答应。
舒南风也跟着无声的笑了起来。
就在两人相视而笑时,忽然听到一阵刻意的咳嗽声。
“咳咳咳...”
裴云霄和舒南风齐齐朝着咳嗽声的方向看去。
见到亭子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人。
此人以无形的结界做伞,骤雨完全淋不到他,雨水都顺着结界的边缘落下。
透过雨水,在看清此人的面貌时,舒南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来,急急唤道,“师尊!!”
裴云霄也紧跟着唤道,“摇光长老。”
摇光长老微微颔首,“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投入,多了个人都没发觉,这警惕性可着实有些差。”
聊得是裴云霄的伤口,可伤口来源于无妄海。
舒南风要替裴云霄保守秘密,自然不敢回答师父。有些紧张又心虚,低下头先认起错来,“师父,弟子的确是放松警惕了,没尊道师父的教诲。”
摇光长老本就是随口一问,自不会深究舒南风和裴云霄聊了什么,见舒南风乖乖认错,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下一刻,摇光长老就心生不满了。
“摇光长老,这里是咱们灵墟门的地界,大抵无人敢在此放肆。”裴云霄开口道。
我怎么记得裴云霄这孩子很会哄人,怎么此刻非得没说些好听的话,还反驳起我来?摇光长老不禁暗自纳闷。
见摇光长老没说话,舒南风下意识露出着急的神情,生怕师父生裴云霄的气。
裴云霄见舒南风担心他,眼底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
两人的神情,摇光长老全都看在眼里,心里的纳闷顷刻间消散。
呵!原来这孩子是替自家徒弟鸣不平,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啊!
“云霄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警惕之心最好是要时刻保持,方能身处何地都不容易忽略隐藏的危险。”摇光长老以长辈之姿训诫道。
“摇光长老说的是。”裴云霄一副受教模样。
至于裴云霄为如此快就认同摇光长老的话,因为他本就不是真心想反驳摇光长老。
只是在见到舒南风向摇光长老低头认错时,心虚紧张的不自觉攥紧拳头,故意去反驳摇光长老的话,想要舒南风能转移注意力,不再心虚紧张。
太阳雨果然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裴云霄话音刚落,雨也恰好停了。
见雨停了,摇光长老收起遮雨的结界,对亭子里的舒南风和裴云霄说道,“走吧,有你们俩作伴上山,我也不无趣。”
“是。”舒南风丶裴云霄齐齐应道。
上山路上,摇光长老问起了舒南风和裴云霄此次下山除妖的情况。
裴云霄怕舒南风再紧张心虚,便抢着回答。
把在横水镇除去魅妖的经过讲给摇光长老听,对于他去无妄海取神梦盏,以及舒南风去烁城找回玄月弓一事只字未提。
摇光长老听完,没做任何表示。聊起他去青枳山拜访友人的事来。
在听到摇光长老提及天衍宗宗主沈长明也在青枳山时,裴云霄不禁面露诧色。
看裴云霄诧异的神色,摇光长老问道,“云霄认得沈宗主?”
“嗯,我六岁那年随父亲去岳城,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印象中沈宗主很有一代宗师风范。”裴云霄语气中尽显景仰之情。
“有眼光,沈宗主不但是一代宗师,修为灵力与你父亲比肩,可堪称仙门之首。”摇光长老说道。
舒南风听着裴云霄和师父的对话,不由对那位沈宗主心生好奇。
更在心底暗生出决定,将来也要做像沈宗主那样的人。
至于原因,大抵是他第一次见裴云霄对一个人如此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