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按住蓝曦臣正准备落在他衣襟处的手,低声唤。
蓝湛——蓝忘机兄长,我无大碍的。
蓝涣——蓝曦臣伤在胸口,怎会无大碍?
蓝曦臣眉头一蹙,顺着他的目光这才注意到周围站了一圈儿的门生弟子,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退了半步,手也缩回了广袖里。
蓝涣——蓝曦臣你怎么会伤着的?
站在前面的弟子里有一个往前一步,面有愧色。
门生宗主,含光君是替我挡了一下,才被那邪祟给暗算了。
蓝曦臣转头看那弟子,目光有一瞬间的暗沉,仍是安抚道。
蓝涣——蓝曦臣无妨,忘机既然将你们带出来,自然是要尽力将你们安全带回去的,你无需为此自责。
蓝涣——蓝曦臣那邪祟呢?
门生邪祟已经被含光君击杀了。
蓝涣——蓝曦臣嗯,先寻一处落脚,稍后再回去。
这次除祟的地点是一座山上,下了山是一个小山村,他们前一日便是在山村里落的脚,下了山依旧是到那户人家去。
这户人家是一对年轻夫妻,家里还有一对小儿,见他们从山上下来便迎了过来。
看见蓝曦臣,年轻男人略显惊奇,先看了看蓝忘机,目光又回到蓝曦臣身上。
村民这位是?
门生骄傲道。
门生这是我蓝氏宗主,也是我们含光君的兄长,泽芜君!
穷乡僻壤,乡民们并不知泽芜君这三个字在修真界意味着什么,只惊叹于他和蓝忘机之间过分相似的面容。
村民原来是泽芜君仙师,仙师,山上的妖怪已经除了吗?
蓝忘机略一颔首,那年轻男人登时就喜笑颜开了。
村民青娘!那妖怪已经除了!快,给仙师们准备些吃的喝的!
青娘诶!
年轻娘子应了一声,放下孩子往院子后面去了,年轻男人则依旧给他们引路,进到院中停下,蓝曦臣问。
蓝涣——蓝曦臣这位大哥,不知您家中是否有空闲的房间,在下想借用片刻。
村民有的有的,最西边的那间便是,昨夜里仙师们还在里面落脚。
蓝涣——蓝曦臣多谢。
被蓝曦臣这样一看就与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郑重道谢,年轻男人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道。
村民仙师不用跟俺们客气,仙师们这么远来给俺们这边除妖怪才是真辛苦,俺们这些,真的不算啥。仙师们想吃啥用啥直接拿就行,俺去后面帮帮俺家……内人?
跟蓝曦臣说话,年轻男人不自觉地就想文雅些,但见识所致,说到最后还有些不确定的尾声。
蓝曦臣目光平和,含笑应下,年轻男人便转头往后院去了,待人拐了个弯被建筑挡住看不见了,蓝曦臣才转向身后跟着的门生弟子。
蓝涣——蓝曦臣你们在此处略休整片刻……忘机,你随我来。
进到西边那间房里,解开衣衫,露出大半个胸膛,先前包扎用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小心解开绷带,蓝曦臣才看见蓝忘机的伤口,没有门生描述的那么凶险,但也绝不像蓝忘机说的“没有大碍”四个字那么简简单单,就在心脏上方约莫一寸的位置,是一个大拇指粗细的圆洞,正刺入肋骨之间。
那么血糊糊的一片破坏了原本白皙无瑕的美感,蓝曦臣不禁又放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