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心

厉寒箫吃了闭门羹，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和祁洛辰的关系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双方走近的最初目的本身就是利益，在这段不算短的关系中，他们两家集团的股票年年走高，牢牢坐稳商业巨头的地位。按道理来说这种局面是谁都愿意看到的，没想到祁洛辰却在发展最好的这一年提出了解除合约。

厉寒箫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无法疏解，于是把助理召了进来。

没多久，助理拿着一个托盘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厉总，您的美式。”

厉寒箫皱了皱眉，“我有让你给我送下午茶吗？”

助理是个老手，面对自家老板的质问根本没有任何畏缩心理，从善如流地把托盘收回去，“好的，那么我等会再来。”

“站住。”厉寒箫叫住她。

助理微笑道：“怎么了，老板？”

“你觉得祁洛辰是什么样的人？”

助理猜测着他想要的答案，“祁总是一个对您很好的人。”

厉寒箫的面部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助理暗自松了一口气。

“说原因。”

助理心想，忍了你三年的人，能不好么。要是换个脾气大的，早就让你接受社会的毒打了。

但她依旧是官方地答道：“祁总对您有求必应，会把您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之前有一次他在国外出差，您一个电话就让他连夜飞回来了，我听说那回他还发着高烧……”

厉寒箫回想了一下，似乎的确有这件事的存在。

那次祁洛辰在国外谈一个大项目，厉寒箫和朋友聚会，被朋友怂恿着给祁洛辰发了条消息：我想见你。

“来来来，再喝一杯！”朋友监督他发完后，举起酒杯，“庆祝咱们厉大总裁事业有成，美人在怀！”

“得了吧，咱厉哥那叫被逼无奈。”另一个朋友大笑道，“厉哥，他理你了吗？”

厉寒箫扫了一眼手机，不出意料的没有回复。

“我就说吧，这种事情一旦和利益联系起来，就像个屁一样，一文不值。”朋友似乎替他感到愤恨，他还没说什么，自己率先骂开了。

“他在忙。”厉寒箫少有的反驳道，不知是在为祁洛辰的冷落做解释还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朋友摇了摇头，“世界上没有忙的人，只有不想理你的人。”

厉寒箫感到有些头疼，提前结束了这场聚会。

他是在座唯一一个没有喝酒的人。他本身就没有喝酒的爱好，况且每次喝完酒后祁洛辰都会絮絮叨叨说一堆诸如喝酒伤身的话，他被说得心烦，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非必要不喝酒的习惯。

第二天清晨，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厉寒箫半梦半醒间，就见一个人影站在他床头。

厉寒箫立刻清醒过来，然后看到了那个一晚上都没回他消息的祁洛辰。

祁洛辰笑眯眯地问道：“听说有人想我了？”

厉寒箫明明为昨天晚上那件事不悦了一整夜，见到了面却说：“不要自作多情。”

祁洛辰故作惊讶：“看来是我理解错了，原来厉总不想见我。”

厉寒箫迅速穿好衣服，说：“回来就回来吧。”

“我下午就回去了。”祁洛辰轻声说，话语中颇是不舍，“你下一次见到我，就是半个月以后了。”

厉寒箫随口说道：“挺快的。”

祁洛辰扶了扶额，“寒箫，我现在在生病。”

“嗯。”厉寒箫没什么反应，“照顾好自己。”

这是一句极其敷衍的客套话，也是祁洛辰所谓的“浪漫情怀”培养出来的成果。即使厉寒箫现在已经可以自如地说出各种安慰和叮咛，说出来却不带一丝感情。

祁洛辰无力地斜靠在门框上，目光追随着厉寒箫去洗漱的背影，一阵阵的眩晕冲上大脑。

厉寒箫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祁洛辰正在准备早餐。早餐是典型的祁洛辰的风格，菜品多样却一个比一个清淡。

厉寒箫不挑食，悉数接纳。反观祁洛辰却只喝了一杯牛奶，放下杯子后就静静地看着厉寒箫。

“不吃了？”厉寒箫终于看了祁洛辰一眼，“不要浪费食物。”

祁洛辰撑着头看他，“那你帮我吃完吧，这样就不浪费了呀。”

“扔了吧。”厉寒箫起身把碗筷收进洗碗机。

祁洛辰擦干净餐桌，摆弄了一会手机后期待地问道：“你能送我去机场吗？”

“现在？”

祁洛辰让步道：“你要是忙的话，过半个小时也可以的。”

“我上午约了张总打高尔夫。”厉寒箫适当地流露出一丝遗憾，“我让司机送你。”

他的演技过于拙劣，连他自己都知道。但祁洛辰没有揭穿这个假象，反而乖巧地点点头。

祁洛辰的行李箱就放在客厅里，在这短暂的回家时间中，连挪动都不曾动一下，更不用提打开了。

祁洛辰走过去拉起拉杆，回头对厉寒箫挤出一个笑容，“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

厉寒箫有一瞬间的如释重负，也没有提出送祁洛辰一程，就在餐厅里看着他走远不见。

祁洛辰去了一个月才回来，比他之前说的久了一倍的时间。厉寒箫也没有过问，只当是他工作上出现了一些难题需要解决。

“厉总，您在想什么？”助理叫唤了厉寒箫两声，把他的思绪拉回来，“还需要更多的原因吗？我刚才又记起来一些。”

厉寒箫捏了捏眉心，“重要吗？”

助理想了想，“我觉得挺重要的。”

“那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