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张毅成这是第一次感觉沙一汀这么有用。

沙一汀笑着毫无顾忌的坐上了张毅成的书桌上。

本就不是很大的桌面这下还真被挤了个满满当当。

“滚你妈的沙一汀。”张毅成头也不抬。

沙一汀笑，一脸惋惜“行啊，脾气这么大？果然是长大了翅膀就硬了。”

“啧，真让哥哥伤心。”

看着张毅成越握越紧的拳头，沙一汀笑的更欢了，又帅又娇。

张毅成会自认下风吗？

不会。

吐了两口浊气，“行啊，哥哥都这么说了，那把这几天的早饭钱还我呗？”

“弟弟赚钱也挺不容易的，想来哥哥也不是这么吝啬的人吧？”

过了一会，沙一汀不说话了，张毅成笑了。

他猜，沙一汀的痛苦面具应该现世了。

沙一汀闲的无聊来逗逗他，自认没趣之后说了几句他放学还有点事要干，不会回去太早就走了。

他话还没说完，张毅成就又睡着了，后半句也是听的模模糊糊，好像最后自己胡乱应了几声好就去和周公谈天说地了。

放学铃如约而至。

教室里的人欢呼着跑着跳着出了教室的门口，出了学校的大门，仿佛学校外面才是他们的归宿。

姜非欢没动，她回想起了今天上课老师说的那句话。

——你们怎么不早点去死，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污染了空气。

这是气话，很明显，也许这个老师在第二天就忘记他今天的一言一行。

姜非欢却觉得他说得很对。

一旁的张毅成还在睡觉，与几个小时前不同的是塞了鼻子。

在来这里之前，他每天都在家里窝着，感受不到W市的冷暖交替。

今天正式出了趟门才发现W市已经降温了。

第一天重新上学，没做好充足准备，在别人都套上外套的时候他只能缩了缩自己的手臂。

看着前面穿着外套的沙一汀，张毅成深切怀疑这个傻逼就是故意的。

旁边的姜非欢倒是好心极了，看他没外套还把自己的暖水袋给他用。

囫囵直接干吞从沙一汀那拿来的感冒胶囊，有些乏，索性学乖一点缩在教室后面。

拉开脏到发软，磨得光滑的厚重窗帘把自己盖住，用一小圈炽热的阳光圈住自己。

足够亮，被照出明黄光圈的白色课桌，上面满是铅笔涂鸦，让他觉得全世界的阳光都在爱他。

行为有点憨，但张毅成乐意。

他留了一条小缝，怎么合也合不上，趴着正好能看见教室的正中央。

姜非欢看了一会儿黑屏，转过身对着窗。

阳光下眸子呈浅色近乎透明，长发蓬松柔软，被阳光用金线描出几缕。

长得好看，成绩好，性格不合群，就是这普普通通的几点成了她被霸凌的缘由。

说到底，那些人只是嫉妒她罢了。

姜非欢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张毅成看不透她的情绪，淡淡的。

不过很快他就看懂了。

一群人狞笑着走进来，张毅成这人没什么太大的优点，唯一的就是记忆力可能要比别人好点。

他认得出来，这些不就是就是几天前和他打了一架的那群人嘛。

领头的那人也还是那个，早上张毅成心头一热向沙一听打听了一下那人，叫孙大海，平时在学校里就是个恶霸。

孙大海抖开一条明显小了很多的女生校裙。

几个人七手八脚架起她的腿，差点把她掀翻，咚的一声肘骨撞上课桌才堪堪稳住，迷眼喘两下。

直到校服裙子被蛮横地扯下来，她才说了第一句话。

“这是谁的裙子。”

这个学校，啥都散，啥都不管唯有校服管的最严，毕竟别的管不动也没老师想费工夫，仪容仪表还是可以搞一搞的，有领导来检查，面子上总归是够了。

每人都必须要穿校服，夏季分两套校服轮换穿，每套每人只有一件。

这件裙子被带到了这里，那一定有一个女孩此时是没有裙子的。

一巴掌扇过去嘴角绽开血花。

“你还有闲工夫管别人？”

姜非欢被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翻过来又翻过去，被粗鲁对待，零件咯哒咯嗒地响。

乱七八糟把裙子给她套上去。裙子本来就小，码数不对，这条裙子又被改过，腰瘦收得紧，卡在她的臀不上不下，饱满的肉被束挤成各种诱人的形状。

按住她腿的小弟往她腰上掐了一把，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里面带点热气的软肉，顿时有些心猿意马，在心里莫名其妙想要骂她骚，手上劲不受控制地加重。

腰间一疼，似乎是叫醒了麻木的姜非欢。

她整个人贴着冰冷的墙，唇都被咬破了，不正常的血色让她整个人像颗未熟透的红色浆果，青涩皮下胆怯地洇出纯情的颜色。

“不要…这样。”

这话几乎是用气吐出来的，隐忍的哭腔压在嗓子里像是动物幼崽无助的呜咽。

孙大海愣了一下，旋即笑着去捏她小巧的下巴，圆润的下颌线正好能贴合虎口到指腹，擦过着她圆润充血的耳垂。

“真是个乖孩子。”

“姜非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逼怎么骚啊？啊？！”

瞧见姜非欢眼里晶亮的泪水，放肆的污言秽语戳疼她似的，那眼圈又红了一层。

别说那些人了，连张毅成都有些被刺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