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再扮成小德子也算是轻车熟路，混入宫中亦是简单。
只是，她运气不大好，刚一进宫，尚且不曾找到安生躲避的地儿，倒是先恰巧被皇上发现了。
皇上呢，对她假扮的这个小德子可谓是念念不忘，见到她自然是大喜，当即要海棠每日为他脚底按摩。
不仅如此……
“皇上先休息一下，奴才告退了。”
“你不是奴才，以后在朕的面前要自称，臣妾。”
海棠正待退走的动作猛然一滞，急忙就要跪下，“奴才……”
“你再说奴才二字的话，便犯了欺君之罪。”皇帝坐起笑道：“你这么细的皮肤，这么嫩的手，怎么会是个男的？当日，你在浴德池偷天山雪莲的时候，朕已经见过你的真面目，只是没有揭穿，怕他们怪罪下来。今天只剩我们两个，就算被揭穿了……”
剩下的海棠已不敢再继续听，忙俯身拜地，也不敢抬头，“臣罪该万死。”
“你就是护龙山庄的海棠，对吗？”
“微臣，的确是海棠。”
“起来吧，恕你无罪。”
“谢皇上。”
“在你的心目当中，朕是个昏庸无度的皇帝。”
海棠忙道：“微臣绝无此意。”
皇帝倒也不说信与否，只起身道：“朝中遍布虎狼，朕要不是常常装傻扮痴，估计活不到今天。”
“皇上乃非常人行非常事，非臣等可窥圣智。”
“说穿了，满朝文武当中找不到一个忠臣，朕，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
海棠急忙为义父说话：“铁胆神侯，忠君爱国，臣可以以脑袋担保。”
可惜，皇帝并不信这话。“神侯武功盖世，乃人中龙凤，他有没有想过，当皇帝的为什么不是他，而是他的侄儿？”
“皇上……”
“行了，别再为他辩解了，谁有异心，谁忠于朕，朕一眼便看得到。”
闻言海棠只好摁下不提，只是，“请恕微臣冒死进谏，曹正淳迫害忠良，把持朝政，难道皇上视而未见？”
“曹正淳是狼，可皇叔，未必不是虎。不管怎么说，曹正淳的所作所为尽在朕的眼中，可皇叔的所作所为朕，就不是很清楚了。比如，你为什么在宫中扮成太监？”
“微臣只想找天香豆蔻的所在。”海棠解释。
“天香豆蔻？”皇帝顿时了然，“相传只有三颗，其中一颗先帝赐给皇叔配在身上，百毒不侵。”
“另外那两颗呢？”
“皇叔在十几年前向母后求赐，找遍了整个万宝阁，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难道是被人偷走了？”
“确切朕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今天的事儿，朕，就多犯一次呆吧。”
“其实，”海棠低头道：“微臣已经被义父辞去职务，不能再回去了。”
皇帝略为讶异，“为什么？”
“义父怀疑我背叛了他。”
“朝廷本来就是一个充满了谎言与背叛的地方。”
“那么微臣只好敬候义父的谅解。”
“朕的爱妃，无需任何人的谅解。”
海棠一滞，“臣不明白。”
“朕喜欢你，要纳你为妃子啊。”
“那怎么可以？微臣只是一个民女，怎么能和皇上……”
“朕说行就行。”
“但是……”
“你不愿意？”
事关终身，海棠尽管犹豫却也坦诚，“皇上，我不愿意。”
“好，有个性，那朕，就更喜欢你了。”
“皇上，微臣无意冒犯，只因为微臣早已心有所属。”
“朕不想知道这些，但这次公平一些。”皇帝负手而立，“一生当中，朕的女人都是安排好的，她们愿不愿意嫁给朕，朕都不知道，但这一次，朕要找真心爱朕的人。海棠，朕不会强迫你。”
“多谢皇上。”
“护龙山庄的情报，天下第一，但朕，也有朕的秘密情报，你可以回去了。你的行踪，朕会一直看着的。”
海棠也不敢再留，“微臣先行告退。”她尚且不曾走远，身后的九五之尊也不怕她听见，已是自信宣言：“海棠，你一定会心甘情愿嫁给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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