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符鸢在自己的宫殿里，拨弄着桌上的药材问道：符鸢“皇上那里完事儿了？”

“正午的时候皇上开了殿门，召了太医令，还有女医，不是皇上。”林申回道。

符鸢抓在手里的一撮药材，被她碾碎，她的好儿子可真是怜香惜玉啊，想想她那三日之辱后是什么样凄惨可怜的样子？她被人那般对待，像是一个贱奴，卑贱可怜，她呢？

符鸢“摆驾，哀家要去看一看我们的澹台大小姐，被凌虐三日之后是个什么样子啊？”

符鸢到了含章殿门口，就看到了跪在殿外的小荀子，小荀子“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奴才这就去通报。”

小荀子匆匆进殿回禀。韩苏正在内殿，将药端给容齐，听到小荀子的通报，立刻跪伏在地行礼：韩苏“参见太后。”

容齐搅动着手里的药，并未像从前一般起身行礼。容齐“儿臣身体虚弱，母后见谅。”

他盛了一勺药，小心的吹凉，喂给瑾昭。符鸢看着床上除却脸色苍白带青之外，看不出任何被凌虐的迹象。若不是寝殿内的东西还未收拾干净，符鸢竟是差点瞧不出来这里发生了什么。

符鸢“齐儿，你可真是怜香惜玉啊。”

符鸢看着床上还未清醒的女人，伸手就想要掐上她的脖子，却被容齐拦下。

容齐“母后还不满意吗？”容齐看着符鸢，说道，“一个千年世家唯一的女儿，已经被母后折断了双翼，毁掉了一生，尝过母后当年的屈辱了，你还要如何？”

符鸢“凌辱？”符鸢看向床上的女人，“她和哀家相比，你竟觉得，她可怜？哀家告诉你，还不够，既然三日不够，那，哀家，还可以再多备几碗药。既然一个人不够，”

容齐“母后！她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孩子，如果母后是想看到我西启的镇南王，率军投了他国，彻底断送您的大计，母后可以秽乱后宫，虐杀重臣之女，但是在这之前，母后可以先杀了朕。”

容齐将符鸢推开，将瑾昭挡在身后。

符鸢“从前是为了她，如今又是为了这一个，你居然次次都要和哀家作对，为什么，你总是对这些女人偏袒，甚至，忘记哀家这个母后呢？啊?”

符鸢抓着他的衣襟。

容齐拨开她的手，看着她，说道：容齐“母后心有大计，朕一直体谅你，那些计划，朕都没有阻拦，唯有容乐，我亏欠甚多，想她平安离开，再无其他。您偏生要阻拦，朕已经步步退让了。”

容齐“至于阿瑾，若说容乐错在是秦家血脉，那阿瑾呢？她何处对不起母后？当年，父皇那般对您，满朝文武只有澹台将军，仗义执言，甚至因此见罪父皇，多年不得回京。阿瑾，是澹台老将军唯一的孙女。她有什么错？容齐她才十五岁，今春才刚刚及笄，她有大好的年华，本可以，择一个文武双全，才学出众，终身可依之人，携手白头。如今，她却折在了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上。这一生便是都毁了。”

容齐看着床上的瑾昭，看向符鸢，说道，容齐“朕是护着她，现在护着她，以后也会护着她，朕不能给她爱，但既要了她，自然会给她除这之外的全部。母后若没有别的事，就回宫歇着吧。朕要给阿瑾换药，您留在这里，不合规矩。”

符鸢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就回到了自己宫里，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对瑾昭只是嫉妒，嫉妒她们有着一样的出身，她甚至有着引人争夺的美貌，但是，她却能被人放在心上护着，爱着，就像是云氏那个贱人。

她坐在桌案前，想着刚才她看到的一幕，三日凌辱，一如她当初，可是，当初的她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宫室里，甚至这三日她受辱的场景，还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太医，没有伤药，没有陪伴，就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

她输在哪里？她不如云氏，是因为云氏有一个男人的爱，她？这个孩子呢？齐儿的心里爱的明明是那个秦漫，可是这个孩子还是体面的、干净地躺在床上，被一个男人小心呵护，她不明白，她符鸢到底是输在了哪儿？她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

容齐在床边守到半夜瑾昭才醒来，她看到床边的容齐，惊慌不已地向床内躲了躲。

容齐“阿瑾，”容齐看着她眼中的害怕，轻声说道，“对不起，阿瑾。”

瑾昭盯着他看了好久，终于哭着扑到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澹台瑾昭“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瑾昭攥着他的衣襟，边哭边控诉着他的“恶行”，哭诉自己全身都疼，然后就是指天画地、赌咒发誓地要报仇。容齐抱着她任由她发泄心中的害怕、恐惧、不满。

韩苏和他说过，定要让她将这些情绪宣泄出来才好，以免日后倒成了梦魇，再难去除，接下来的两三日，容齐几乎所有下朝后的时间都用来陪瑾昭，晚上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让她在偏殿睡，非得她胡搅蛮缠才许她留在内殿。

瑾昭初时一两晚还会做噩梦，但是等身上的伤好了，便也不会夜来惊醒了。容齐这才放下心来，修书欲寄往南境，表明自己欲结姻亲之好的心思，许出中宫之位，甚至许诺今生绝无二色。

容齐放下毛笔，吹干纸上的墨迹，反复审阅，仔细斟酌，可是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太好，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已经和瑾昭有夫妻之实的事。

澹台瑾昭“吃水果，我空间里的车厘子熟啦，尝尝，甜不甜？”

瑾昭端着水晶果盘从空间里出来，拿着银叉子插了一个车厘子喂进他嘴里。容齐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投喂方式，容齐“甜，不过正好。”

将果核吐出来，放在一边的茶碟上。

“太后驾到！”殿外的通传声响起，果盘磕在了桌子上，容齐注意到她瞬间白了脸色，他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容齐“没事，朕在这里。”

容齐“儿臣参见母后。”

容齐起身走向符鸢，看到符鸢身后的内侍捧着的碗冷了脸。

容齐“儿臣以为，母后，当日已经想清楚了。”

符鸢“想清楚了。”

符鸢看着脸色发白的瑾昭，一步步逼近她，瑾昭站在原地，直视着她，澹台瑾昭“你想做什么？”

瑾昭看着她，问道。

符鸢看着她，说道：符鸢“看样子，陛下真是会心疼人啊。不过三日的功夫，竟然都让你活蹦乱跳起来了，可见这三日养得娇贵。只不过，上一次，这药到底是没见到你喝下去，哀家觉得由有不足啊。”

符鸢端起药，走到她面前说道：符鸢“只要你将这药喝了，这件事哀家就翻篇过去了，待你出来了，哀家，”

容齐“她不喝。”

容齐将药碗直接砸在了地上，看着符鸢说道，容齐“儿臣，没有说笑，若想再动她，先杀儿臣。”

符鸢笑了起来，转头便果断地掐上了容齐的脖子，转头看着瑾昭，说道：澹台瑾昭“哀家知道澹台家武术是一绝，甚至身手诡秘，哀家的亲卫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他们一定会是哀家这个好儿子的对手。”

瑾昭看着那碗药，目光深邃，她可以猜到符鸢意在何处，这三天结合那部破电视剧的细节可以看出来她如今是惹了符鸢的眼了，她想要她也尝尝她当初三日受辱的下场，可惜容齐不是容毅，她失败了。

所以这是不甘心，想再来一回？

澹台瑾昭“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喝的。”

澹台瑾昭瑾昭看了一眼符鸢，说道，“你所依仗的只有你的儿子，我劝你想清楚，南境非天涯，你也不姓容，终究算不得皇室之人。”

符鸢“哀家是西启太后！”

澹台瑾昭“西启的太后，是母凭子贵，但是，”

瑾昭贴在她的耳边说道，澹台瑾昭“符鸢，你是谁的皇后呢？”

她看着符鸢陷入过往的回忆，冷笑一声退开说道：澹台瑾昭“符鸢，你的仇人不是我，你最好也别招惹我，能双赢，干嘛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她相信符鸢总不会不知道和她好好合作，报复北临会比她自己一个人折腾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