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四个人

犹怜草木青这一句，可谓是引用的十分到位。

其实就算柏麟帝君对于她的付出丝毫没有改变，也不出手相助，只置之不理，疆姜也不会觉得那是罪恶。

因为疆姜这么做的初衷，是完全出于自愿，与任何其他目的并不相通。

但柏麟帝君的改变实在是件意外之喜，果然达到了他这种程度的神仙，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带出无限故事。

疆姜。我倒觉得这也是相互的。

疆姜。师父，柳大哥，他们对我的关怀，难道不是因为对你的爱屋及乌？

禹司凤紫狐也是。

疆姜。小银花也是。

禹司凤轩辕掌门是。

疆姜。离泽宫也是。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忽然开始说起因为对方而接受到的善意，说着连他们俩自己都笑了起来。

禹司凤调皮。

司凤伸手捏了捏疆姜脸颊。

夜色愈发深沉，起了风，吹的衣摆飒飒作响，二人牵着手往回走。

禹司凤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

疆姜。如何平衡罗兄和璇玑之间的共存吗？

司凤颔首。

禹司凤其实我的观点一直是，转世投胎后，拥有了全新的记忆与经历，便会塑造一个不同的人。

禹司凤这一点很显然放在罗喉计都和璇玑身上也算适用。

他们一个是原先的魂魄没有投胎而形成的执念，重新找到身体塑造的人形。

一个是原先的身体拼凑出一个新的人，经历漫长时光，修炼出了新的一部分魂魄，进入过轮回转世的。

他们两个如今虽然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同出一脉，但毕竟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禹司凤可柏麟帝君和昊辰之间，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个过程。

先前，在昊辰还不能够想通的时候，疆姜曾说过，他那副身躯活不了多久。

后来经过疆姜不懈的努力，柏麟帝君魂魄暂居的昊辰身体总算是有了属于人的寿数。

可这副身躯，也在往来两个位面的来往之中，如今完全变成了属于柏麟帝君的一部分，肉身已经消弭，魂魄无法分离。

禹司凤其实在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纠葛后，我有想过。

禹司凤若是柏麟帝君和昊辰，同时遇上了罗喉计都和褚璇玑，当他们之间误会已经解除时，好歹还算是一对一。

禹司凤可现在，罗喉计都是罗喉计都，褚璇玑是褚璇玑，而昊辰却同时是昊辰和柏麟帝君。

其实这么说还是有点保守了，真正复杂的情况在于：他们两个人，硬是从两个人的故事演成四个人的故事，又变成了三个人的故事。

这真的有点复杂，尤其在司凤这样一个认准了一个人便只有这一个人的思想中显得尤为曲折。

疆姜听他这么说，脑中飞快地将所有事情过了一遍，发现其实这个局原本是有解的。

疆姜。其实……

如果疆姜没有来这里，那么按照原本的轨迹，曦玄会以自身为代价感化战神心中的怨念，也许两人会成为一对也未为不可。

那么就算昊辰等那副身躯消失，也许柏麟帝君就只用专心的对待罗喉计都一人。

不对，这其中有个悖论。

如果她没有来到这里，那么罗喉计都不可能拥有新的身体，柏麟帝君也未必能够这么早去处理这问题。

随着这件事情的解决，她的出现也生长于这个故事中，成为了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那没有说出口的话，忽然就不必再说了。

疆姜。如果帝君故技重施，也许他就能将两个人的故事从三个人，又变回四个人。

这话有点绕。

禹司凤故技重施？

能够说到故技重施，又是和罗喉计都有关的事，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司凤脑中浮现。

禹司凤难道是，身魂分离？

疆姜是个非常知无不尽的老师，坦率直白的朋友，也是问什么答什么的好学生。

她认真点了点头。

疆姜。他欠的事情已经尽了，可还欠一份情没还。

而能够让对方也接受，能够真的让他们两个放下过去桎梏，重修旧好的方式。

也许这个法子是最直接的。

对于这个方法实施的可能性，疆姜并不怀疑，当年柏麟帝君蒙对罗喉计都实施成功，如今作用在自己身上自然也可以。

只是没料到，那个看上去云淡风轻，高高在上，一切不在意的柏麟帝君，原来用情至深时，竟也是这样光景。

司凤表示，虽然他猜到了答案，但还是无可厚非的一定要觉得惊诧一下。

所以之所以引出后面这么多故事，是因为柏麟帝君一早就对罗喉计都有情，而不自知？

原本是一场立场之争，最后居然抽丝剥茧发现，也许最初，是一场情事……

诶，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也并非说不通，毕竟罗喉计都在两军对立的情况下，不设任何防备赴柏麟帝君的宴。

并且他以自身做中轴，拿来了议和书。

而且罗喉计都遭受千年痛苦，可他最为记恨，最难以释怀的，是柏麟帝君借他的手屠尽修罗一族，自己受的苦都没怎么提。

而且战神当时原本控制着褚璇玑的身体如鱼得水，仿佛就要那么到天荒地老，却在见到柏麟帝君后，能散了那一口执念，融与人体，从此再不付出。

这根本是一场双向奔赴的在意啊！

总感觉柏麟帝君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到最后，确实白折腾。

分明只是感情问题，偏偏如他现在的‘愈演愈烈’一般，演变成这么一场动乱，甚至他现在还要对自己下手。

以司凤现在的身份不太合适向柏麟帝君传经验，否则还真得好好剖析剖析，告诉他直面自己内心的重要性。

看看他，多诚实。

看看疆姜，多直率。

所以在感情之事上，那些弯弯绕的猜来猜去都不可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说清楚，讲明白，许多时候，许多乱七八糟的境况就不会发生。

——

司凤：服气，两个人演出五角恋，却原来本就是双向奔赴。

（柏麟，罗喉计都，昊辰，战神，褚璇玑）

疆姜：在此，我想引用一句话：阴谋是爱情的敌人。——陀思妥耶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