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止于此彻底触到了宫主怒点上,一掌捏了过去。
离泽宫宫主禹!司!凤!
离泽宫宫主我看你是被外人迷了心窍了!
离泽宫宫主说!说你知错了!
离泽宫宫主你不过是年少无知受人蛊惑,说!说你知错了!
便是痛极,禹司凤也无法对宫主说谎,更无法违背自己本心。
但他的沉默无疑又是一把利刃,与宫主两相僵持之下,白白给了旁人捅刀子的机会。
离泽宫副宫主他是不会说的。
离泽宫副宫主宫主,离泽宫的弟子一生不得对女子动心,一生不能娶妻生子,禹司凤身为离泽宫首徒经不起考验,被外面的风月迷昏了头脑,自毁前程,数罪并罚不得抵消。
离泽宫长老宫主,禹司凤必须入十三戒炼狱塔!
离泽宫宫主十三戒是什么地方,从古至今,进去的能有几个活着走出来?
外界压力不小,宫主已经如此生气,却还是不忍心如此重罚禹司凤。
离泽宫宫主再说了,司凤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我还指望好好教导他,让他光耀我离泽宫,若是进了十三戒,折在里头,将来还有谁能挑得起离泽宫的大任?
可这样一问,却依旧给别人留下了可反问之机。
离泽宫副宫主若是他走不出十三戒炼狱,又怎么说得上是离泽宫的修炼奇才呢。
离泽宫副宫主您要是非要偏袒,以后离泽宫的规矩可就立不住了。
离泽宫宫主闭上你的嘴。
离泽宫长老宫主,离泽宫戒规乃先祖创立,也向来由宫主与长老一同商议决断,没有宫主一言断之的道理。
几个长老你一言我一语,将宫主架在了一个无法动作的角度,横竖就是一句话,禹司凤非进十三戒炼狱塔不可。
宫主气的不轻,然而一时之间出了拖延也别无他法,禹司凤被押入大牢。
好巧不巧,与他之前在牢里认识的一位同袍是邻居。
禹司凤柳大哥。
柳意欢诶,小凤凰?
柳意欢这是……唉,还指望你给我送酒喝呢,没想到你也被离泽宫那两个老怪物关进来了啊。
柳意欢不对啊,你可是离泽宫最有前途的弟子啊,你那个脾气古怪的师父不是一向最疼你了吗?
禹司凤不怪师父,是我摘了面具。
禹司凤犯了宫规。
柳意欢哈,又是面具。
柳意欢这离泽宫真是的,整天为了张面具喊打喊杀的,说什么只有宫中的弟子才是一家人。
柳意欢其实根本就是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柳意欢哎,不过你小子不是一向最循规蹈矩的吗,怎么把面具摘了,自己掉的,还是别人摘的。
不是自己掉的,也不是别人摘的,是被打裂了之后,戴不回去了。
即便是现在,回想前几天的情况,禹司凤仍旧觉得有些许如梦似幻。
这会儿,也不知道疆姜行到了何处……
禹司凤的沉默更引得柳意欢好奇心起,只见柳意欢手一挥,牢笼隔断如若无物,对方拎着酒就坐到了他身边。
对方毫不惊讶,还十分自豪的表示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各个牢房之间的关系早都打通了,并且还神通广大的在苦水河上,牢房之下,挖了一条可以直通外界的密道。
禹司凤平静的面容终于松动几分。
禹司凤所以柳大哥就经常溜出去见你的女儿。
禹司凤你能溜出去,却不逃走,甘愿受困于此,也都是为了你女儿,对吧。
柳意欢的故事也充满了为命运捉弄一般的悲剧色彩。
十几年前,柳意欢肆意潇洒红尘故,万花丛中不沾身,自是好一个风流美少年。
庆阳城,嫣红阁,千金难买一笑的头牌也对他情有独钟,二人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也便是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却在柳意欢离去后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之时,只身一人生下幼女,抱着孩子跋涉千里,一路寻到了离泽宫。
终于相见,却又是另一种别离。
如此女子,又如何令人不为之动容。
柳意欢本想带着母女二人私奔,离了离泽宫,多少也能过过人该过的日子。
可没成想,还是被当时的老宫主发现,棒打鸳鸯,天各一边,一贯的冷心冷意,铁血手段,毫无人情味。
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个红颜也未能免俗,便连小女儿玉儿也差点被抓。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柳意欢用手中握着的秘密和自己的终身囚禁,换了女儿一条命。
一个悲剧的女子人生走到了终点,另一个多少也悲剧的女子命运才刚开始,夹在其中又是丈夫又是父亲的人,没能当好丈夫,也没能尽到父亲的教养之责。
柳意欢终身囚禁,只能将小女儿托付给山下农户,他偶尔有机会,或许能下山瞧上一眼。
即便不能相认,可好歹还活着。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这样的内情也是今日同样沦落至此,才完整的听当事人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