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早就注意到一旁的笔墨纸砚,刚刚还在猜测是何用处?听赵云澜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铁柱摸了摸腰间口袋,他自知,如果短了这三文钱,回家便徒增很多困难,思衬了一下说道:“也好!那便借您吉言了!”说完便执笔疾书,一气呵成。
赵云澜接过文章阅览,不由得眼中绽放光芒,心道:好文章!奇文章!凭此文章,此番必定榜上有名!
“先生,您这是……”铁柱见赵云澜将文章叠好,放进身后的匣子里,他看见匣子中满满的文稿,于是惊讶问道。
赵云澜笑而不语。
二人话间,当!响起一声锣鸣,接着贡院的正门打开了!
“放榜了!快!放榜了!”众人推推搡搡挤进门内!王铁柱也辞别赵云澜欲随众人而去!
“年轻人留步!”
铁柱驻足回首,看向赵云澜。
“倘若没中,就速速回家去,三年后再来!”
“好!到时再来喝您的‘野鸡汤’!”
铁柱双手抱拳,施了一礼,转头进了人群!
赵云澜目送铁柱远去,渐渐收敛了笑容,心道:你再来时可就见不到我了,不过,我们定会在别处相见!
铁柱随人群来到院中,只见院中东侧临时筑起一高墙,墙上一左一右附两榜,即此番乡试副榜和主榜。榜上尚未提名,此时贡院内外围满了人,不仅是应试的生员,还有很多来凑热闹的闲杂人等,想一睹今年放榜盛况。
王铁柱此时的心情是满怀希翼又惴惴不安,十年寒窗苦读,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乡试,虽说试题对他而言难度不大,但是他不知道其他生员是不是也同他这般信手拈来,心中不由得开始打鼓。
他不求名列前茅,只求榜上有名便可。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不休,不多时,贡院内门一文员昂首阔步脚下生风,双手捧卷筒举过头顶跑了出来,卷筒中是生员试卷,筒上有弥封,弥封之下是生员考号和姓名。
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文员不作停留,不作顾盼,径直跑到了榜前,榜前主考官小心翼翼接过卷筒,揭开弥封,执笔蘸了三下砚台,写下第六名的名字。
随着笔落“啊!”的一声大喊从人群中响起“中了,中了,我是亚魁!我是亚魁!”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向大喊那人投去艳羡的目光!那人一把抓住左边人的肩膀用力摇晃“我中了!我中了!”被抓者惊慌失措用力挣脱开来,跑到了一边。那人又抓住右边人“瞧见没,我中举了!正榜!正榜啊!”右边人也挣脱开来“瞧见了,恭喜!”而后跑进了人群。那人又准备抓其他人,人们纷纷后退闪躲,见再抓不到人,便手舞足蹈高喊“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向着门外跑去,众人让出一条道来,纷纷目送着他远去…
铁柱口干舌燥的看着内门,心被提到嗓子眼,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文员又从内门跑了出来,主考官揭开弥封,提笔在正榜第五名栏写下一个名字!
此番不像先前,人群中未有异动,众人交头接耳,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寻找这中榜的经魁,主考官也面露诧色,难道这第五名未来候榜?
就在所有人疑惑不解议论纷纷之际,有人发觉人群中一个老先生在痛声哭泣,一传十,十传百,片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位老先生。众人心中意味杂然,有感叹,有悲凉,有庆贺,有羡慕!高龄得中,即是一种精神,亦是一种悲哀。
老先生看着众人的神情,抹了抹眼泪,说道:“十年寒窗,加冠中举,吾儿可安矣,可安矣!”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佝偻的背影。
“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试毕那日,倒在考场的那个少年…”
“我听说,他那一倒便没再起来!”
“没想到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