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

“这水怎么哗啦啦的”  外婆坐不住，转头注视厨房的方向叫“小啵……小啵还在里面吗……小赞”

说着还要起身，王丹丹扶着她坐下。

“他们还在洗碗呢外婆”

应该是洗碗吧?！

“嗯～好了”  王一啵放在腰间的手推推，看看客厅的方向。

肖赞贴了一会，才出客厅。屋外路灯开始亮起，王丹丹还要回家，肖赞要送他回去，屋外冷，肖赞不让王一啵送了，几乎每天都来。肖老师眷恋不舍，三两步的回头。

按着好兄弟好朋友的名头，也不能每天去跟他睡，肖赞没再回去，晚上继续煲电话粥。甜腻的。

夜里，王一博刚宿下，忽地外婆房里传来扑通一声，他心慌的跑过去，敲门叫了几声也没人应。打开门进去，只见外婆躺在地上，把人扶起，抱到床上，叫了几声也没醒过来。他手心冒汗，有些颤抖的给肖赞打电话，也不知是冷的就是怕的，脑子好像顿住了，手不停的抖，身子也是。

“赞哥，外婆摔到了，现在还没醒”   肖赞摸着手机，电话那头的声音紧张不安。

“别怕，我马上到”  肖赞起身披件衣服，拿起钥匙就没身于大雾里。

小卖部灯火通明，窗影上还倒映来回走动的身影。肖赞跑着进去。

“怎么了”

“摔到了，我一直叫，也不见醒来，我打电话过去医院，但是救护车已经出发去别的地方了”    县里只有一个大医院，救护车有限。

肖赞一把抱起外婆放到后座上，王一啵坐进去抱着她。

车开上蜿蜒曲折的马路，镇上医院条件有限，他们直奔县里。

到医院的时候，外婆被送进ICU，肖赞环着王一啵在外头等着。他眼里布满红血丝，手是冷的，身上仅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肖赞给他揉蹭着手取暖，轻微发抖的身子凉的惊人。

“会没事的”  肖赞害怕他冷着。

“嗯，会没事的，她要睡前还是好好的，会没事的”  好好的怎么会一摔就醒不过来了呢?一直看着急救室，双腿似乎在颤抖。

“大晚上，麻烦你”  看了一会，带着歉意的回头望向肖赞。他觉得应该这么说，确实是麻烦肖赞，大晚上的打电话麻烦他，还送过来医院。

“什么话”  心里再难受也舍不得在这个时候问王一啵。他都知道的，很多人，从小缺失的那一部分东西，尽管后来有再多的爱也是弥补不了的，心里还是会彷徨不安。

“外婆会没事的”  王一啵坐在长椅上，肖赞捂着手，他们缩在一个大衣里。

肖赞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给附近的好友，输入王一啵衣服尺寸，希望能送件衣服过来。

ICU的灯暗下去，护士推着外婆出来，上前的医师拿着病历本过来。

“病弱只是短暂性脑缺血发，但是好在这次来医院，检查出病人也患有恶性肿瘤，应该是半年前的事，如果那个时候来检查，或许能治疗”

王一啵险些站不稳，肖赞扶着他。

外婆……她只是晕倒了一会……怎么会半年前就生病了，她从没跟他提过，他回来的时候外婆气色还是那样好，这段日子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年长的医生摇摇头“哎，不是我打击，你们这边的人好也真的是，平日里的小伤小痛就忍着，来的时候就是大病大痛

这边陲地区的人差不多都这样。

王一啵失魂落魄，漂浮着走向外婆的病房。肖赞跟医生道谢跟在他后面。

“一啵，吃点东西”  凌晨三四点，没什么好买的，肖赞买了一碗粥和一些水果。

“我还没给外婆什么”  以前总觉得外婆会等到他有钱，有车，有爱人。

“一啵……”  肖赞走到他身后，手触上他肩膀。

“我还想着带她去外面看看，机票的看好了，衣服过几天就到了……”  说到肩膀发颤，声音小声的抽泣。

如果真的有乌托邦，他希望王一啵可以永远活在城里。那他就永远快乐，自由自在。

“……”  

“外婆要醒了” 擦拭眼泪，亲肤柔软的衣角还是擦的眼尾疼。他今天擦太多泪了，眼睛又红又肿。

（请忽略有关医护专业知识   感谢(❁´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