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一些

山茶花失了颜色，黯淡的躺在肖赞房间的角落。王一啵那天走的太匆忙，花就被他扔在角落里。一连几日肖赞都沉默寡言的，谁的话都不接，送货回来的父亲好奇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他也没答，母亲给他送来饭的时候用手肘不停的杵父亲胸膛示意走回去再说。

他不是什么幼稚的人，饭来就吃，有力气才有机会跑出去找王一啵。

如果有手机就好了……

王一啵那天是冒着大雾和细雨回来的，眼睛通红，回来后还感冒好几天，鼻子不通，鼻音很重。外婆心疼他一个人走那么远干嘛，好好呆在家里不就少受些罪。王一啵说是，早知道就呆在家里了，少受些罪。

感冒痊愈后也到回校那天，王一啵前一晚就收好行李第二天天没亮就出门，出门的时候外婆还在睡觉，他轻手轻脚的开门关门，要是外婆醒了非得送他不可。天气很冷，风又大，还下着雨。王一啵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终于克服着对黑夜的恐惧到达灯火通明的街道上。

肖家超市就在路口，开往县城的车就停在这，王一啵要在这等。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天没亮，超市也没开门。

“小啵，是你啊，这么早”  邻居家的女娃被家长送到这，一解下行李就大声的同王一啵打招呼。王一啵点点头，回问了她也是今天回校？

“是的嘞，说来真的挺有意思的，你等的车要开往这，我等的要开往这”  女孩指了指两条相反的路，嗓门大的不像话。他们现在可是在肖赞家门口耶，说大点声肖赞就听到了，她都来这买这么多东西了，肖赞会不会已经注意到她了？想想就让人开心……

王一啵不回她的话，敷衍的点点头。

“肖赞出去也从这条路耶，你们走的是一道，肖赞你知道吗，就是这个超市里的小老板，可帅可迷人了”  女孩说的又是失落又是两眼冒星光的。王一啵又点点头 ，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肖赞于他来说是个禁忌，不能想不能提，否则他们都将会受到来自地狱的惩罚。

车什么时候来呢？

王一啵走远一两步，来回踱步，左顾右盼的等车。

路灯下小雨正飘舞，超市二楼的一间房开了窗户，一个黑色的人影眷恋的看着雨中的男孩。

他好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决绝，说分开就分开，明明当初说开始的不是他吗？怎么放手的这样快。

很快，女孩的车来了，微弱的路灯下只剩王一啵。他有些焦急的看了又看。

好吧，等着吧！

王一啵耐着心又重新来回踱步，猛的一回头，就那一眼，电光火石间，他对上了一道绝望的目光。王一啵缓慢的呼出一口大气，水汽奔腾的飘向灯下，他移开目光想当做没看见的转回身子。

“王一啵”  肖赞叫住他，许多天没有同人交流过的声音有些沙哑。

也罢，说透吧。王一啵执拗的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想说什么呢赞哥”

他轻飘飘的说，好像一切不曾发生过。肖赞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扑过去跟他同归于尽。

“就这么完了？”  他有很多疑问，好奇他为什么能表现的事不关己，好奇他之前的话是真是假，好奇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为什么怕别人知道……可是，问题在即将脱出口的时候他找到答案了。

王一啵就是这样的，心是冷的，也许从他不在期望在意的人回来的时候心就已经冷了，他不再期待任何人，是个只相信自己感觉的冷酷家伙，自己当初真是被鬼迷心窍了。

“我本来也没想过要一直一辈子，以前说的那些可能只是为了得到片刻的欢愉，反正迟早会被发现的，而你迟早要离开，就算没有这些我们最后也会走到这样的结果，感情不是定数，它是变数”

王一啵停下来一会又继续说  “谁能保证你永远对我如初，我永远对你如初呢，伤痛迟早会找上我们，况且这种情感见不得光，阿姨也说了，会变好的。……看的开一些，这么扭捏可不像你。”

说完话的时候车正好来，王一啵放好行李就上车，扬长而去。

肖赞整张脸都黑了，交上去的心硬生生被踩碎又被人好心的装回身体里。

好！很好！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那些话只是贪图欢愉……，好极了！

青筋直冒的手在窗下捏断画笔，肖赞眼里没有任何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