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去查韩峰生前带过这里来的学生，以及他补习班里和他有过密切接触的学生。特别是那些家里人常年在外，平时话少，甚至不合群的学生，排人上门去查。”

杨锐正准备去，又被叫住了。

“叫我们队的女警官去。”

沈寻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多年办案，什么事情没见过。但是每次见都会让人寒心和愤慨。

“如果韩峰还干过这种事，那是否会是受害者家属行凶。不对，那为何还要废心思将尸体运到公园、教堂去呢。”

“还有，死者头上那个红色的符号又是什么意思。”

沈寻打量起这个屋子，不大，但设备倒是很齐全，墙上全是韩峰与他学生的合照，只不过。

“看来，这位韩峰老师，很受女同学欢迎嘛。”

段归航又凑了过来。

沈寻已经对这位感到深深的无语。

不过，这么看来，这里的所有照片几乎全是女学生和韩峰的合照，还看的出来是韩峰不同年龄时候。

那么，是多久开始的呢。

沈寻下意识地摸着耳垂，这是他习惯性的思考动作。

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基本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排查过了，似乎与这次凶杀案没有什么关联。

不过。

“韩峰做的这么明显，是太自信这里不会被人发现，还是太确信自己背后的关系了？”

段归航的疑问在见到那几位受害对象后答案就明了了。

韩峰的儿子是省上的高官，而那些被迫害的女孩子无一不是父母长期不在家，要么就是本身不优秀，平常的自卑让她们不敢找人述说。

学校里的性知识，让她们觉得自己变得不纯洁，肮脏，更不敢去为自己申辩，只能每天更加沉默。

很显然，韩峰都很了解这些女孩子的性格和家庭。

那么，沈寻的第一个想法就已经不成立了，这些女孩子的父母开始是不知情的。可能够将一个中年男人在清醒情况下将他的双腿砍下，可至少是个成年人。

一个语文老师，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家庭至少从表面看算的上幸福美满。

那杀人动机，那个动机又是什么。

“沈队，要去看下受害人吗？”

段归航的声音似乎有什么魔力，让沈寻烦躁的心有了几分平息，但又添了几分排斥。

他好像给这个说过 他不喜欢和别人靠那么近。两个之间像形成了某种磁场，相互较劲。

他们最后去拜访的受害人是一个叫冯思仪的姑娘，她是最后去那个小屋的姑娘，也是最近与韩峰接触最多的人。

揭人伤疤，永远是最疼的，但是现在线索已经断在这儿了。

目前有用信息，埋在教堂下的眼珠，自由女神像下的双腿和画了符号的头颅，需要一条线，将它们串联起来。

段归航敲了敲门，一个长相可爱的姑娘探出头来。

看到两个男人，神色还有点胆怯，下意识地往房里躲了躲，但似乎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并未将门关上。

“他是三队队长沈寻，我是他的助手。”

段归航打开了门。

沈寻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开场的。

“请…请进。”

女孩的声音低低的，眼睛一直盯着地板，与沈寻他们隔开了距离。

沈寻无声地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留给这个小姑娘安全距离。

身边的沙发微微下陷，熟悉的玫瑰气息萦绕在自己周围，段归航挨着沈寻坐下，两人的手臂稍微一动，就可以打在一起。

“那个人带你们去过哪些地方。”

沈寻看到那女孩听到那个人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惧。

可是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只有解决了这个案子，才能为她们讨回公道。

段归航就知道这个看起来很难接近的人，有着多么温柔的一颗心。若非如此，自己当时为何仅一次，便难以忘记这人。

“老师，会带我们去秘密基地，还有公园，偶尔就在学校。”

女孩眼神空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个原本应该充满灵动的眸子里，有几分不解。

她还只是个四年级的学生，她不懂为什么平日里对她们极好的老师会变成那样。

每个梦境都在泣血 ，每个场景都在挣扎 ，每个时间里都是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