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速之客

虽然台词土味、偶尔油腻、剧情玛丽苏，但是禁不住真香定律。爱情崎岖坎坷和爱而不得最痛苦，所以不如找个红娘来牵线觅良缘好了。

私设如山，介意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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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烫伤了，本来想停更几天的，但是更新的欲望止不住啊。没办法，只好单手打字更新。我爱更新，更新使我快乐（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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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冰的耳环落在了徐光耀的车上。这直接去要吧，那龙潭虎穴的她可不敢去。不要吧，也不行，从镯子变成耳坠，虽然不如以前值钱了，但那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杯子丢了就丢了，摔了就摔了的呀。

那镯子在徐光耀、谭玹霖这样的人眼里可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那镯子的价钱对她来说是一笔不小数目，那是她到上海后特地去珠宝行买的，为了纪念她到上海的那一天。

镯子摔碎后，她心里确实对他们是有些怨恨的，一直把他们视为扫把星。但是镯子已经碎了怎么办？扔又舍不得，只好去七宝老街找一家手艺还算不错收费不高的玉匠，将碎段改成耳环、项链和发夹胸针什么的小件。

那老板的手艺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好在设计独特，衬得她那翠玉倒像是什么高档玉了。叹息，这成套的首饰，如今竟丢了一对耳环。气得她肩膀那处长好不久的伤口神经突突地跳，又痒又疼。

“老板娘，不如顺其自然好了。”严合明幽幽飘过。

说起严合明，那天留徐光耀吃饭，竟然只是为了跟高官搞一下关系，以后出了什么事能有个人罩着点，再不济也是脸熟好说话一些。

好家伙，这别提以后的倒霉事了，看看眼前的吧。自从遇见这些人真的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一件顺心的事儿都没有，大过年的还要丢东西，要了命了。

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去找，听严合明的顺其自然吧。只不过……

“严合明你这个月的薪水别想要了！”

严合明闻言，心脏一提，一口茶喷了出来，面露苦色：“老板娘，您别啊。那耳环不是真的丢了，一定会回来的，您相信我，好不啦。再不济，我去找，我去徐督办那里找。”

柳月冰铁了心的要扣他的工钱，这严合明做的不靠谱的事情，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她最多也就说教他两句。可他屡教不改，长此以往，真要惹出什么祸端来可怎么好？

“你的薪水我扣定了。你一次两次犯浑也就算了，在这么下去你迟早要吃大亏的。”

“柳媒人在吗？”一沉稳有力又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柳月冰的耳朵里。

柳月冰甩开抱着自己求开恩的严合明，转身换了副笑脸迎了上去，待走到门口看清来人，柳月冰僵在了原地。

来人一身深蓝色绣松鹤延年旗装大褂，脚蹬黑布鞋，一双常人少戴的黑皮手套，一顶黑色圆沿帽，帽下露着些一眼就能看到的白发，微微低着头，但不耽误柳月冰看清楚他的样貌。深浅不一样沟壑一样的皱纹，因缺水而干裂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雄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虽说那眼镜的主人已经尽力在表现出慈祥和善、平易近人的面目，但柳月冰还是吓得后退了一步一个没站稳要跌到，幸亏严合明在后面扶住了她。

“怎么了老板娘？”

柳月冰拿着把苏绣绣喜鹊扇子的手指着，一口气憋了半天，才惊讶地开口：“徐先生。”

“徐光耀？”

“徐伯钧！”

徐伯钧喝着柳月冰亲自沏的大红袍，咂巴了一下嘴巴，闭上眼睛仔细品味了一下。这茶不是今年新茶，亦不是什么上等的茶，喝起来苦口偏多，香甜过少。但这毕竟不是督军府，钱财自是买不起顶好的茶的。

姻缘馆的茶就像街上的小馆一般，用来招呼来往的客人，没有人是特意来品茶的，所以这茶自是入不得自己的口。但好歹也是姻缘馆的好意，自是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显得自己不识大体，便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近来听闻，留在上海的几位少帅与你来往颇多，我儿新年之始竟也是与你同行。我自当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谭徐两位少帅都愿与之亲近。”徐伯钧放下茶杯，好奇地打量着柳月冰。

柳月冰被看得心里发毛连忙解释：“谭徐两位先生正值壮年，又到婚配之时，难免春心萌动，心许哪家姑娘。那几日来不过是想问问该如何处理男女之间感情的事罢了。徐先生莫要多想。”

徐伯钧抬眼皱眉：“感情的事？”

“嗯。”

“孩子大了留不住了。”徐伯钧忽然堆笑感叹道。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做这一行的，最喜欢的就是两情相悦，鸳鸯成双对。”柳月冰瞟了一眼徐伯钧的茶杯。茶水已尽，无意再要一杯，看来是嫌弃自己这姻缘馆里的茶比不得他督军府的了，这也好。

“徐先生，茶没了，可要我再添一杯？”柳月冰试探道。客人杯中茶尽，主人理当快快添上，柳月冰这种在世人间游走的红娘不会不知道这样的道理。这是在下逐客令呢。

“徐先生？人们都要叫我徐督军或者徐司令，怎么到你这就成了徐先生？”徐伯钧不理她这番话的意思，倒是眼神一凌，直把柳月冰给盯了个透，叫她浑身被吓得腿软骨酥才转移目光。

柳月冰也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只要说出来的话滴水不漏，那自然能会把这事儿圆过去：“我这啊，日日与人家牵红线说媒的，来找我们做媒的，接待时一律不分高低贵贱，这是我们的规矩，平日里一口一个先生小姐的叫惯了，这来个人让我突然改口，却让我不习惯了。”

徐伯钧不说话，他纵横沙场几十年，在政界里又游刃有余，若是他连这个小丫头的意思都听不明白的话，还摆什么龙门阵。

他将茶壶从身旁的炉子上提起，将里面烧热的水缓缓倒进面前的空茶杯：“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柳红娘。我今日来访之事，还望你守口如瓶。”

“自然。”若徐伯钧是光明正大回上海的，那这路上的行人、街边的乞丐和街头小报早就传了个遍，他也不会打扮的如此低调来访。显然，他是秘密回到上海，但是回到上海做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她觉得最好不知道，因为这些人的秘密，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徐伯钧起身，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好茶。”

柳月冰看着负手离开的徐伯钧，又看了一眼只喝了一口的茶叹了口气，瘟神是送不走了。这茶他是不爱喝的，何苦浪费？明明不是好茶却要夸是好茶，杯中留茶，这是摆明了还会来的意思。

惨咯，惨咯！

“督军，我看这个丫头，就跟其他人一样，只是想攀附权贵，故意讨好谭玹霖和少帅的。您就不必担心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其他企图了。”徐远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徐伯钧道。

“不，你看错了。她看着是在对我们阿谀奉承。可话里行间满是要赶我们走的意思，若是她想攀龙附凤，我去喜上媒梢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吗？正好借机讨点好处，可她半分好处没讨，还悄悄下逐客令暗讽我自觉高贵。其实她心里根本就不稀罕我们，我们可能还不如她店里的茶杯值钱。”徐伯钧伸手点了点徐远。

“那她为什么还要接近少帅他们？”徐远不解。

“我看啊不是她找他们，而是这些小年轻啊主动来找她了。听说苏家的那个小子看上了那个顾月霜，谭玹霖那个妹妹喜欢裴家的小子。她这个上海第一媒人，自然会是他们考虑的第一个人。”

徐伯钧理了理衣装。这丫头除了初见他时犹如撞见瘟神一般之外，后来竟对他下逐客令，若她真与自己的儿子交好必不会如此对待他的父亲，显然是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的。

先前他还派人打听到，自上次舞会被惊吓到后，她就再也不接手里有枪杆子的人的亲事了。苏家的小子绑她让她接她也不愿意，倒是个有些骨气的孩子。

徐伯钧倒没急着离开上海，毕竟他还要这里暗中探查谭家军解散的事宜。他不是信不过自己的儿子，只是这谭玹霖狡猾多端，自家这儿子端人正士涉世未深，难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往后几日，他便常去喜上媒梢，柳月冰无空招呼他，他便在后厅与严合明或者老李闲聊几句，徐远偶尔带些无关痛痒的消息来。

看着柳月冰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间如鱼游水般顺畅自如，一双朱唇巧舌如簧，圆成扁，窄变宽，砂石如沃土，花草高成树。徐伯钧倒也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极为有趣。日后等安定了，徐光耀有能力继承了他的位置，他便要让徐光耀赶紧给他生个孙儿出来。他要抱着孙儿去茶馆里喝着茶，听着来往人的故事，享天伦之乐，世间安宁。

“东家郎不愿，西家女不许，这门亲事不可成。”柳月冰将手中的请帖交到小玫手中示意她将帖子退回去。

“人家都是给媒金，你去做媒就行了，怎么还要拒绝呢？”徐伯钧放下手中的报纸疑惑地问道。

柳月冰端起一杯茶，轻轻吹着气：“郎不愿，女不嫁。不能强行婚配。”

“这有何难，就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

“此乃古法旧制，如今日新月异倡导自由恋爱，强行将不爱的两个人捆在一起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古往今来，多数如此，共白首的多的是，往后就知道了。你是红娘，不要这么死心眼。”徐伯钧一副老父亲的样子，以过来人的姿态教训道。

柳月冰无言，双手垫在桌子上脑袋枕了上去，闭上眼睛：“长远，我先睡一会儿，待会儿还要去城东买新红绸。”

徐伯钧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会听，起身离开了姻缘馆。

等柳月冰醒来时，桌子上摆了几匹新红绸，徐伯钧已不知去向。

那日后徐伯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不再来喜上媒梢，离开了上海。柳月冰欢喜的做了一桌子好菜，庆祝终于送走了那位让自己整天别别扭扭的封建威严大家长。

日子终于要回到正轨，司令部倒是来了封密电给徐光耀。

“少帅，督军密电。”

“什么事？”徐光耀端坐在办公桌后，低着头处理着手上的文件，目不转睛。

徐城纠结地皱了皱眉头，似难开口

徐光耀察觉到徐城的异样，猛地抬头。莫不是父亲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快说。”

“督军，督军说，让您照顾好柳月冰小姐。”徐城缓缓开口。这督军怎么会让徐光耀照顾一个红娘呢？而且这红娘跟督军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这是太阳从哪边出来，这世界颠倒，督军有什么事情瞒着少帅？

徐光耀怔楞了一下后，起身绕过办公桌拿过徐城手里的纸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实是这意思没错。但是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封文件，还要加密？难道父亲有偷偷来过上海？思及此，徐光耀一惊，眼眸忽地放大。

“徐城，我出去一趟，将这封密电烧掉不要留下痕迹。”

徐光耀打开抽屉拿出那个他前些日子从沐婉婷手里拿回来的锦盒。虽然是在抽屉里，但锦盒上却还是落了一层薄薄地灰尘，格外的刺眼。徐光耀伸手将上面的灰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才放进军装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