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声音,瞬间被拉的很远。
悬空的感觉太难受了,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偏转。雪沫不断覆盖我全身,塞满我的嘴腔,我张嘴想呸掉,又只会吃下更多的雪。
我重重摔在雪地上,没有疼痛,但是整个人也陷进雪地里,四周的雪朝我身旁的凹陷倾斜,迅速为我打造了一副雪棺材。
我呼吸,冷意像一把刀,从上到下将我的身体割开,我想伸手去扑开周围的雪,却丝毫动不得。
完蛋了。
穿越过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一开始有张起灵,后来有吴邪他们保护着我,我才多次躲避掉各种危机。
那现在呢?
我恍然无措。
俟斤…俟斤他在哪?
他和我只不过是寄生与被寄生的契约关系,他会不会发现我太没用没得救,转而去与吴邪定下契约?
虽然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目前为止只有他单方面的保护,我什么也没能为他做到。
他会救我吗?
如果他会,又为什么放任我坠到悬崖雪底?
这么高的距离,我虽然摔得不痛,但多半也是内伤。我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一个司机出了车祸毫发未损,没去医院检查,最后死于脾破裂。
我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吴邪有没有活着。
他真可怜,又摔了一次悬崖。盗笔的时候摔一次有张起灵跳下三十米手臂脱臼也要把他捞出来,沙海也摔了一次,现在都不知道下落。
现在因为她,他藏海花也摔一次,好家伙,齐全了。
不知道在雪里昏睡多久,我忽然觉得地下在震动。
他爹的,我骂到。
不会这个时候给我来雪崩吧?
正好我也不想死了。我眼前一片漆黑,恐怕过了不久,就该看到奈何桥了。
但很快我发现,不是地在震动。
是我在震动。
下一秒,冰冷却充足的冷气窜进我的鼻腔,拯救了我因为缺氧而昏昏欲睡的大脑。
膝弯和腰背被人用手抬着,我被迫贴上那人的胸膛。
他穿着带着毛边的藏袍,很厚实温暖。我蹭了蹭他藏袍上耸耸的毛边,却不慎将他衣领蹭开,皮肤与他胸膛相贴。
俟斤.安分点。
我身体一僵。
他的声音清冷,却字字清晰,异常动听。
是男人没错,但这声音我从没听过,他是谁?我看不见,又不敢乱动,眉毛皱成一团。
但是他的头发很长。我察觉到,他的头发有些垂在胸前,被风吹起轻碰我的鼻尖。
湿凉,和他的皮肤一样。
刚才贴上他的胸膛,我听不见心跳声。更可怕的是,在我冷成冰棍的时候,我还能体会到他皮肤的凉意。
这还能是正常人?
见我僵硬如被扼住脖子的小鸡,他讥讽低笑两声。
俟斤.你怎么看不见了。
李门歌………
他话问得奇怪,仿佛我俩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很难不让人拳头硬了。
李门歌雪,雪盲症。
他似乎是歪了歪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俟斤.真可惜。
李门歌可惜什么?
俟斤.可惜我好不容易有力量化成人貌,你却无法将我看见。
李门歌………
李门歌你。你…该不会是俟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