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

顾月霜醒来之后，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院子。她摸着肚子，心里一蹦一跳，有些不知所措。谭玹霖大概没想到，她一个人天天只会跟着屁股后面喊小叔叔的人，也会想东想西，也会这样犹豫不决吧。

“小姐，”小芙过来，抬手帮她整理衣服。

顾月霜下意识的捂着肚子，抬手护着头。

小芙见状，眼泪又出来了，赶忙上前抱着她，“没事了没事了……我是小芙啊。”

“小芙……”她眼神恍惚，看着小芙。

小芙看着她，点点头。把她绣的小衣服拿出来给顾月霜看，“我不知道是个小小姐，还是个小少爷，所以绣了个小老虎。这小家伙估计要到年后才能出来了，所以刚好属小老虎。”

顾月霜摸着密密的针脚，是啊，这还有个小家伙呢，现在与其浑浑噩噩，不如好好照顾他。

“小芙，我饿了。”她开口说道。

小芙笑着跑去拿吃的给她，出门就看到了谭玹霖。

“小姐呢？”谭玹霖开口就问。

“窗台上。”小芙回道，就匆匆去了厨房。

谭玹霖看到她这样，就猜到是顾月霜饿了，就没有关门。

“霜儿，我刚刚去找了林满江先生。”谭玹霖刚开口，顾月霜就钻进了他怀里。

“老师怎么啦？”她声音闷闷的，像是刚刚哭过。

“没有，先生很好，他和我商量了件事情，”谭玹霖把她抱去沙发，不想让她吹风，“但是需要你帮忙……”

谭家军共有一万人左右，有三个番号，分别是江城军，谭家军和正规军。其中谭玹霖的叔叔手中是江城的守城军，称为江城军，不归谭玹霖调遣。谭家军是谭玹霖的直属军队，大概有4000人左右。正规军其实只有2000人左右，是当时南京政府调来的，实则是监视。

现在，谭玹霖想要改番号，要易帜。

首先要安抚好谭家军，这样军队火力有保障。其次是正规军，不期望他们能服从，只要在易帜之前不要走露风声。然后是江城军，虽然不归谭玹霖管，最起码也要告知到位。

顾月霜听了他的想法，心里了然。

“其实，小叔叔没必要为了我而屈人之下……”顾月霜直起腰，看着谭玹霖。

“傻孩子，这不是屈人之下，”谭玹霖抱着她，解释道，“你不是读过一句话嘛，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一样的道理，我作为一个上海的司令，不能借助他们的帮助，保护自己的家人。我又凭什么能相信，我能借助他们的帮助，保护我麾下的弟兄，保护我的人民？”

他接过小芙手里的粥，递给顾月霜，又给她剥着鸡蛋壳。

“我除了是司令之外，我还是丈夫，是父亲，”他看着顾月霜，眼神灼灼。

顾月霜点头，她知道，谭玹霖肯定已经想好了。易帜说轻一些，是背叛兄弟，说重一点，是背叛谭家。

“你不是和林先生学了这么久了吗？你应该知道，林先生效忠的党派是什么样的，”谭玹霖接着说，“既然，他们能帮我，既可以保护家人，又可以实现我救国的理想。有何不可呢？不过是个司令的名号罢了，不叫屈身人下，明白了吗？”

顾月霜绽开笑容，点头。

谭玹霖看她这个样子，似乎明白了婚姻是什么。她已经不是躲在自己羽翼下的小姑娘，她是自己的妻子，他们要一起共患难，一起共同养育肚子的小宝宝，一起面对所有的变数。

“我知道了！”顾月霜眼神亮亮，好像充满了干劲。

谭玹霖揉揉她的头，“我们霜儿，已经是妈妈了，是大宝贝了。”

顾月霜不好意思，埋头喝粥，脸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