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独角戏

圣诞节一过，考试周也就近了，楚伊觉得每一天都分外难熬。楚伊知道成越回来了，学生会的期末总结他会出席，再不回来考试都不用参加了。

进门从成越身边经过时，楚伊低眉敛眼目不斜视，其实她有悄悄地深吸了口气：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个她跑了好几个专柜才找出来的味道。楚伊没忍住买了一瓶回去家里放着，结果第二天又后悔了，怕奶奶给她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会多想。最后，那瓶香水便宜了潘衍舟，惹得许静凝大呼小叫地也要一瓶女香。

周绪之故意找茬，等楚伊走出去了几步才叫人，“楚伊，不跟学长打个招呼吗？”看到楚伊回头时一脸茫然和惊慌，他切了一声说：“学妹，礼貌。”

“成越学长好，绪之学长好，洪学长好。”楚伊一紧张，居然来了个接近90度的鞠躬，把成越给逗笑了。

成越愉悦的时候，连声音里都含着糖，他说：“逗你呢，这么紧张，复习压力太大吗？”

楚伊下意识地捂住眼袋，不自然地扭过头去：“还。。是挺大的。”

成越摆摆手说：“你来早了，找个地方休息下。”

楚伊逃一样地逃到角落，连中途盛鑫源试图叫住她搭话，她都一脸疲惫地“不予理睬”。楚伊曾经用盛鑫源试探过成越的心意，结果不仅不如她意还引起了成越的反感，所以楚伊不会再做蠢事。楚伊是挫败无力的，阿舟和她的暧昧照片还挂在表白墙上，楚伊希望成越看到这样好有解释的机会。楚伊有一堆关于阿舟和凝凝的开心的事情想分享给她喜欢的人，奈何她喜欢的人没有给她机会表达，楚伊甚至希望成越八卦一点，哪怕当笑话一样来调侃她也可以，总比平淡无波来得让人欢喜。

周绪之在跟成越说话，眼却不时地从往楚伊方向看，他越来越不懂这个女孩。其实他什么想法成越都知道，楚伊是他周绪之喜欢的类型，可因为成越，所有的女生好像都看不上他。有前车之鉴，他看出楚伊对成越有好感时就开始克制自己对楚伊的感情，而他克制喜欢的方式是刻薄。

期末真的像在渡劫一样，楚伊不敢去图书馆，去趟图书馆能有好多次搭讪，最夸张的是半热的水直接浇身上。至于宿舍，更难待，钟媛时不时打扰一下，床又太温暖。。。更难熬的是，见不到成越，图书馆和教学楼还有学生会办公室都看不到他，楚伊时刻留意着他的社交平台，都没有更新。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楚伊磨蹭到最后一刻才走出教室，手脚都冻僵了人仿佛也退了一层皮。才走出门，就看到从隔壁教室走出的成越几个人，楚伊下意识要去喊成越，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寒风从脸侧刮过，楚伊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她不知道该跟成越说什么可是又很想跟他说话。

直到看不见成越的背影，楚伊才落寞地转身，一抬头就发现不远处的时雾。楚伊咧了咧嘴角，微微点头示意后，又转回身去。时雾没忍住出声叫住楚伊：“楚伊。”

“嗯？”楚伊不敢直视时雾那干净澄澈的眼，翩翩少年温润如玉，奈何他们相遇太晚。

“新年快乐，保重！”时雾有满腔的说不出口的话，此刻的他恰如刚刚的楚伊，他看着她看着她心中的那个他的背影的背影。

寒假乏味可陈，楚伊的父母没有回来过年，除夕一早姑姑一家就过来，三代五口人也挺热闹。姑姑家的房子要拆迁，楚伊知道姑姑早已给表哥买了房子不至于没地方住，但表哥快结婚了也需要独立空间。

“姑姑，新年快乐。”楚伊把姑姑给的红包塞进口袋，笑得跟小财迷一样，“姑姑和姑丈搬回家住吧，奶奶也有个伴。”

这个房子是留给楚伊的，也早就过户到楚伊名下，姑姑从头到尾都没有怨言。楚伊一开口，姑姑姑丈没有推辞地答应了，楚伊说谢谢，姑丈说一家人不必客气。

楚伊一个人在院子里点着仙女棒玩，表哥煲完电话粥后靠近，从她手上抢过仙女棒，难得幼稚地学着楚伊的样子画圈。“啊咿呀，想什么呢？”

楚伊还没有回话，表哥又自顾自搭话：“是不是谈恋爱了？大学里帅哥多，但眼睛要放亮一点，渣男也多。”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谈恋爱的人吗？”

“像，短信那么多，都是追求者？”

“是吧！”楚伊自己也不确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盛鑫源主动了很多，总有话题不断找楚伊聊。礼貌上，楚伊都回了，有来有回也就没完没了。楚伊的回复很谨慎，她不允许自己有半分的暧昧，她只是单纯享受被记挂的感觉，因为她记挂成越记挂到催心。

那天和许静凝潘衍舟聚，潘衍舟在楚伊第五回拿手机的时候直接问：“说吧，怎么回事？”

“能有怎么回事，学长给我发信息，我得回。”

潘衍舟打量了楚伊一会儿，轻笑了一声没在说话，直到许静凝离席后才对楚伊说：“你这是在玩火，自己把握好尺度。”

“阿舟，我也需要有个出口，不然我会疯的。”楚伊还想说点什么，许静凝回来了，楚伊和潘衍舟都不想让许静凝担心。三个人的感情没有变，但相处模式变了，楚伊渐渐减少对潘衍舟的依赖，更多时候都是在三个人的小群里对话。

每一次信息提示音，楚伊都下意识地希望是成越，可是她和成越不是同一个系，她找不到借口去和成越搭话。给别人的新年祝福是群发的，只有成越的，是一字字编辑，而且除夕和正月初一都发了。成越隔了很久很久才回复，他的回复其实就是群发的祝福，让楚伊认清她不是那个被特别对待的人。

暗恋是场独角戏，在黑暗的角落，演绎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悲喜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