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接触

前面的人两两成组，盛鑫源和周佳薇走在一起小声地讲着班级的新学期的安排，杨欣缠着周绪之打闹着，钟延康跟迷弟一样凑在成越身边跟他讨论NBA巨星们，楚伊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借着夜色，她打量成越背影的视线不需要再可以地控制和隐藏，也不用担心成越回头抓包，毕竟今晚彩排结束成越在总结的时候，她盯着他看就被抓包了。

成越对每个节目的优缺点都做了简短精炼的点评，只言片语间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专业和用心，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那一刻楚伊盯着他的侧脸就在想：我也不是完全见色起意。那时候，成越恰好看向她，四目相对的时候推翻了楚伊的预设：所以，不仅仅只是有好感。

暗恋是一个人的狂欢，军训给身体带来了疲惫感却让精神更加亢奋，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楚伊感觉她已经裂开。不断自我肯定和否定对成越的感情，去探究是一见钟情还是只是心动，或者其实只是有好感。楚伊还进一步自我剖析：没有多少女孩能在认识成越后不去喜欢他，可这种喜欢是基于表面条件，不会长久，可能这次晚会结束后就慢慢消散，毕竟他们不是同一个系。

每每刚否定完对成越的感觉，成越就又有吸引她的高光时刻出现，倔强如楚伊，挣扎着不让自己深陷却有种会越陷越深的预感。

“楚伊！” “啊！” 后一个声音是楚伊发出来的，还沉在思绪里的她被突然搭在她肩膀的手吓到，叫了一声往旁边闪。

黄明庆尴尬地举起手，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意，对着楚伊和颜悦色地说：“抱歉，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

楚伊叫了那么一声把前面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大家都停下来看向她和黄明庆，楚伊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勉强地勾勾嘴角：“没事，我在想事情，所以。。。抱歉！”

“思春吗？这么入神！”黄明庆的这句调侃已经有点出格了，配上他脸上不正经的笑，不只楚伊觉得不舒服，连成越都皱起了眉头。

“楚伊，过来，别老掉队。”成越对楚伊招招手，再看向黄明庆：“学长，我们先回去了。”

“等一下，不急。”黄明庆伸手拦住楚伊，“你QQ都没通过我，现在通过一下，还有，要记得回短信。”

楚伊低头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想幻化出一把刀直接砍下去，当然她没有这种能力，就因为没有这种能力所以才容易烦躁。黄明庆也感觉到楚伊的情绪变化，讪讪收回手但还固执地等楚伊答复：还真是个不好追的冰美人，但有挑战性。

“没有流量，有上线就处理。”

黄明庆还想说点什么，成越伸出手握住楚伊的手腕把人拉近，再次解围：“楚伊学妹也都没有加我们。”

“哦？哦。”

回宿舍的路上，路灯穿过葱郁的树叶忽明忽暗，成越只是轻轻拉了她的手腕一下便放开，但楚伊的皮肤上依然停留着属于成越的温度。楚伊不再落后一步，只是也不能光明正大走在成越身边，他们之间夹着一个钟延康，钟延康讲着各种冷笑话逗他们，成越比楚伊捧场。

周绪之和成越并肩看着楚伊进入宿舍楼才转身，兄弟俩沉默地往前走了几步，周绪之还是没有忍住：“你不该出头的。”

“也许不该，但你应该，你是她的副部，而且你知道黄，咳，那个人的品行。”成越并没有什么私心，楚伊是新生主持人就默认会是文艺部的新部员，作为学生会副主席，成越维护她是职责所在。成越明白周绪之所谓的不该是指什么，他几乎无意识地去拉楚伊，虽然不自在但还是坚持到黄明庆先离开后才放开。

“谁知道她是不是欲擒故纵。”周绪之言语里多少有点不屑，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懊恼的，“你怎么没有顺道提醒她，注意点。”

成越知道周绪之在别扭什么，揽过他的肩，“她又不傻，而且你看不出她全身都写着抗拒吗？”

就是看出来了，周绪之才会在口无遮拦后又找补，说实在楚伊的表现真的“很完美”。对他们这些学长都一视同仁，说好听的是克己守礼，说白点就是冷淡，工作以为几乎没有存在感。可就是这个距离把握得太好才让周绪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的不真实：如果楚伊有男朋友或者心有所属还说得过去，不然在他们这个年纪又长得如此出色，怎么做得到看似无欲无求的？

日久见人心，周绪之甩甩脑袋，似笑非笑地看了成越一眼，“你知道的，恩？！”

“明早给你买早餐！”

“成交，今晚我们没有和楚学妹一起，你也没有英雄救美。”

成越和周绪之能在玩笑间把事情抛却，可楚伊不行，果不其然她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楚伊双眼紧闭，调整呼吸默念：“心平气和”，但是失败。她的心跳从成越的手搭在她手腕上开始到现在，不但没有平缓，还有越跳越快的趋势。今晚入睡前楚伊终于不自我挣扎反复验证对成越的感情，哪怕心知肚明成越只是举手之劳不是别有居心也不刻意，可楚伊还是沦陷在他的细心和绅士中。一时间，楚伊不知道是该高兴她终于确定她对成越有点动心，还是该黯然：成越对她并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