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悦没有接话,细长的眉梢却挑了挑。
她道:“剑君如今的修为连心魔都能镇压了?”
顾爵低垂着黛色的眉眼,言辞温温。
“如何镇压,悦儿不清楚吗?”
两人贴得极近,呼吸间炙热的气息缓缓交缠,顾爵特意日夜熏的昙花香已然腌入骨髓。
这股昙花香被体温蒸腾出幽幽暖香,萦绕在林悦的鼻翼下。
不过她的表情却谈不上好看。
她和顾爵修为差距有如天堑之别,顾爵口中的镇压之法是用神识侵入她的识海或者灵府。
前者尚可忍耐,后者就相当下/流而放/荡了。
修士结契求道侣,意求灵肉、神魂结合。
进入灵府是最亲昵最毫无保留的,纵然许多仙修道侣都没踏出这一步。
林悦向来清冽温吞的嗓音含了一丝压不住的薄怒。
她低声吼道,“顾爵。”
怀抱住她的青年瞳孔颤了颤,薄唇却抿出刀刃似的弧度,毫无收回话头的意愿。
顾爵垂眸看她,绸缎似的黑发落到她胸口的衣襟上,“悦儿在想什么,师尊都不叫了。”
话音刚落,他短促地呜了一声,修长白皙的脖颈被昔日的徒儿扼住,力道之大,近乎要剥夺他的呼吸。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位置交换。
月白的道袍哗啦一声在床榻上铺开,宛如灵湖中摇曳的白荷,纯而妖美。
顾爵抖了抖眼睫,五指成爪攥住身下的被褥,漂亮的瑞凤眼却染了点点湿意。
林悦并没有和他贴得太近,手肘虚撑在两侧,然而顾爵还是用一种近乎驯服的姿态任由她掐住脆弱的命门。
缎带制的腰封勒出青年劲瘦的窄腰,一丝赘肉也无,堪称活色生香。
他扬起下巴,俊脸因缺氧而泛开不自然的红晕,一双眼却紧紧锁着她,妄图看到一点怜惜不忍。
但是林悦仍旧面无表情,她松开手,唇角一掀,有些稀奇又有些讽意。
“顾爵,你不必向我示弱,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我不怨你,更不怨祁雪,既然重活一世,何必再纠缠?”
她说这话时,不瘟不火,连语调都没什么起伏,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她无关的琐事。
顾爵偏头,闷闷地咳嗽出声,眼角不争气地泛红。
他失神地攀着榻边,指节用力得几乎近乎泛青,喃喃自语,“果然如此……”
天道怎会眷顾他,白送一次与悦儿重头再来的机会。
痴心妄想罢了。
顾爵不回话,林悦也懒得问。
她刚才实打实地动了气,魔种像颗炙热的烙铁,在她的五脏六腑来回碾,口中血腥弥漫。
然而顾爵毕竟是大乘期的剑君,林悦气息境界不稳,他立刻便察觉到了。
顾不得神伤心疼,连忙探手拽了她的小臂。
林悦无力抵挡,颇有些头疼烦恼,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蹦出,“你若是还念着几分昔日情分,就赶紧离开。”
她道心极稳是真,但现在身躯修为尚稚嫩,片刻欲念翻涌,杀意陡生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修士非神佛。
顾爵抬眼看她,道:“你如今伤不了我,悦儿。”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渴望林悦对他做些什么。
风光霁月的纯陵剑君仍旧墨发散乱的歪靠在床榻上,玉白的颈间缠绕着一圈红肿的掐痕,看得人施/ 虐欲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