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上）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自己的任务完成，刚刚倒在地上的黑女巫又爬了起来。

佴月朊脖子上的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原样。她摸了摸自己连个疤痕都没留下的脖子，失望道：“看来，你的药剂失效了。”

巫羊吕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你知道这药剂的配方吗？”佴月朊继续问。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嗓音嘶哑的厉害： “不、不知道……”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消息。”佴月朊长叹一声。

巫羊吕一时间竟不知道这消息对谁来说更糟些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不好吗？”巫羊吕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珍爱生命，努力地活着，从来没有见过像佴月朊这样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

“活着，有什么好的？”佴月朊歪头反问。

巫羊吕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世界上有爱你的人，你爱的人，你为之奋斗的理想与事业……”说着说着，她感到一丝不对劲。

不对啊！要是黑女巫不想活着那不是更有利于她任务的完成吗？那为什么还要苦口婆心地劝说她珍惜生命？

但是如果违心说活着的坏处，岂不是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准则？巫羊吕陷入了挣扎。

不过她也没有纠结多久，还是选择了遵循自己的原则。

毕竟遵循自己的原则，也不意味着就是任务失败呀！

她完全忽视了：她已经错过封印黑女巫的最佳时机，而且抑制黑女巫恢复能力的药剂还失效了。

“这些我都没有。”

巫羊吕的思绪被她的话语拉回，体会到这句话里的内涵后，正在运转的大脑突然就卡了壳。

一位一心求死的黑女巫，真的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危害吗？

这个想法浮现在脑子里后，越来越多的疑惑也一同冒了出来。

“你是今天白天苏醒的吗？”

“我不知道。”

“那我换种问法。你是一苏醒就出来了吗？”

“没有。我不想出来。”

巫羊吕深吸一口气，在内心疯狂的尖叫：对上了，对上了！

也许，封印黑女巫只是为了帮助她，而不是害怕她出来为祸人间。抱着这样的想法，巫羊吕微微松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就算她没有完成任务，也只是需要弥补黑女巫一个人罢了。

她家的族谱上并没有对这一段的详细记载，这一切只是她的简单推断。也许只有把黑女巫带在身边时刻监视，才能最终确定她是否无害。

“你有要去的地方吗？”巫羊吕放松了许多。

佴月朊摇头。

“那你来我家吧，也许我家会有抑制药剂的线索。”巫羊吕努力压制着自己语气里的喜悦邀请佴月朊。

这次，佴月朊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定下这个约定的是你的祖先吗？他叫什么名字？”

“当然了！至于名字……”巫羊吕努力回忆族谱上的落款，“好像叫巫零。”

这就对上了。当年那个为了帮助自己，冒着被贵族残杀的风险，制作了这种抑制血肉再生药剂的男巫就叫巫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