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惊讶？”雪辰完全不管我已经僵硬成石像，不紧不慢地揉着我的脑袋，“没什么好惊讶的哦。你也听说过一句话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们怎么会分裂的？”我终于说了句话。
“有外部原因也有内部原因吧。”她坐在我侧面，不看表情，只通过语气，我很难揣测她此时的心情。
但我觉得我哪怕看得见她的脸，她此刻也定然面无表情。
“外部原因就是社长和其他势力签订的协议，内部原因……”她犹豫片刻，“每个社员离开的理由都不太一样，很难向你解释。”
“纤儿还没向你介绍其他几个势力吗？”她低头问我，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她笑了笑，抬头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云层。
“那还是让我和你聊一聊吧。”
“或许你也是时候知道一点了，这个世界隐没在阴云之下的轮廓……”
“让我们从袭击你的势力开始吧。虽然没有证据，但最有嫌疑的就是无序之境。”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开口，“千岭劝我加入墨玉文学社的时候，提过它……”
“那也正常。”雪辰浅浅笑了，“毕竟势力比较强的也就那么几家。”
“但我想你一定不会考虑他们的，无序之境是个彻头彻尾的恐怖组织。”
“恐怖组织？”这个词我听过——在我自己世界的道法课上。但这离我太远了。
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我偷偷抬头看向雪辰时，却从她那双永远美丽而平静的眸子里看见了怒火。
“他们和墨玉一样希望打破对幻想的禁锢，重回幻想时代。”
“但他们完全不在意如何过渡，成功后如何，以及，这个过程中，要死多少人……”
“讽刺的是，无序之境是所有幻想组织里规模最大的。”千岭突兀地开口了。
“千岭你确定？这种反人类组织，得是什么样的心理变态才会加入啊！”
“不是心理变态。”雪辰把话题接回来，“无序之境的外围成员，大多都是普通人。
我有点震撼，“无序之境这样的纲领居然还能获得大众支持？”
“只要加入无序之境，他们便觉得被牺牲的不会是自己。”
她的语气平静，但我默默看了一眼她手中握着的那把水果刀。它已经快被折断了……
希望刀没事。
雪辰看了一眼千岭，继续道：“而且你应该能感受到，无序之境，确实在迎合人们的某些需要。”
“幻想时代的人类站在多元宇宙的巅峰。那个时代，人人都是货真价实的造物主。”
“但你知道，那种混乱的社会不可能长久地持续下去。否则人类早晚要走向灭亡。”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千岭握着刀柄的手握得更紧了。
“所以我们关上了门，上了锁，把钥匙扔在永远无人能找到的地方。”
“没有了幻想的我们再次获得了宁静。”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明明拥有统治诸天万族，永生不死的能力，却偏偏“自愿”失去了这一切，回到现实，碌碌无为，朝生暮死，简朴平淡，甚至……生活艰难。
凭什么？！
于是，很多人，选择了无序之境。
他们想要回到幻想时代，回到自己无所不能的那个时代，享受诸天万族的供养……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得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雪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早就说了，不要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还病着呢。”
“我没事。”我强打精神，“雪辰姐，你再给我讲讲吧。”
雪辰无奈地摇头：“你啊……”
“出会い别れまた出会い 人もめぐるけれど”
“君と过ごすこのときは だいじな宝物……”
悠扬的歌声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惆怅与回忆的气息。
虽然听不懂歌词，但真的蛮好听的。
但……为什么手机会响的这么不是时候啊！
雪辰无奈地向我眨了眨眼，接通了电话。在对方说出第一句话的同时，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好奇地支起耳朵试图听到一点只言片语，但她们只是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对方便急匆匆地挂掉了电话。
“发生什么了？”千岭显然和我一样疑惑。
雪辰紧紧蹙着眉头，神色凝重：“晚宁刚才告诉我，她们已经确认了攻击你的那人的身份。”
“他是无序之境的外围成员。”
“也就是说……”
“没错。”
雪辰看了我一眼，在手机操作后把屏幕展示给我们：“这是她刚发给我的资料。”
“已确认发起幻想暴乱的涉事组织为无序之境。而且，双方变动率差距至少0.05%，这么大的差距，使我方完全陷入被动。”
我完全听不懂雪辰的表述，表情迷糊。
千岭明显要好很多：“下一步计划呢？”
雪辰手指划动，把下一页展示给我们看：
“目前破局的关键在于提升变动率。”
“下一步计划，是将变动率提升至0.1%，扩大幻想对现实的干涉范围和干涉力度，从而开启上帝视角，掌握对方信息。”
她站起身， “千岭，千祁，我得先走了。”
“你要去哪？”
“社长的行动计划书已经发下来了。”
雪辰晃了晃手机：“下一步：攻占鹏城印刷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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