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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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晚饭后月章想收拾厨房，被蔡叔举着扫把赶走。

“去去去，过生辰，就算不能出去逛逛，也要歇一天，今天放假！”

可是，崔倍还没来。月章想了想，拿起饭盒去给他送饭，走到录事房门口敲门，没人应答。

又敲，稍等片刻，仍旧没人。

想必今晚有公务吧，月章把饭盒放在门口，转身——

崔倍站在几步外，手捧木盒，头顶乌云。

月光下他肤色更白，八字眉舒展着，凤眼微微上挑，高鼻薄唇，五官比白日更显精致，又多了有一股清冷的味道。

“月章姑娘……”

眼神却温柔。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他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是你的画像，我知道未免唐突，但是……”

月章止住他结结巴巴的解释，接过木盒慢慢抱紧，“谢谢你，崔大人，我很喜欢。”

“叫我，崔倍。”他鬼使神差道。

“好，崔倍。”

月光给对望的两人蒙上一层绰约的辉光，女子转身拿起放在地上的饭盒，拍一拍底下的灰，交到崔倍手中，“饭要凉了，快吃吧，我先走了。”

崔倍捧着温热的饭盒看着她离开。

十九、

月章回到杂物房，这里已经被她收拾的很有模有样了。

有人敲门，是王七：“月章姑娘！我陪你出去逛逛吧！”

月章有些茫然，“少卿大人叮嘱我不可外出，以免贼人灭口。”

王七一挥手道，“没事儿！今夜正源街有灯火晚会，人山人海，没人敢下手！”他挠挠头，“正好我要买几件东西，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呀。”

月章略一思忖。“好，请王大人稍候，我稍微收拾一下。”

“好嘞。”王七走出去关上门，眉开眼笑。

片刻月章走了出来，还穿着原来的粗布衣裳，挽起一半头发别了两根木簪，其余的披散着，提着一个小花布兜。王七只觉得这样打扮的她比平常更可爱。总之她怎样都是好的，在他眼里一直那么好看。

“王大人请。”

他心中生出一点旖旎情思，仿佛是月下约会一般，更有一重微妙的不好意思，也施一礼，笑说，“姑娘请。”

正街果然热闹，摩肩接踵挤挤挨挨，人人脸上都带着欢喜之色，三两成群呼朋引伴，这个指着月亮吟诗，那个对着花灯猜谜，充满尘世里最简单直接的快乐。

月章甚少出门，从前所见只是楚馆里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热闹，这样平凡伧俗的温暖于她是莫大幸福，只觉得自己空虚的内心被填满了一般，高兴的要溢出来。

“不知王大人要买何物？”她声音轻松，脚步也轻快起来。

王七知道她喜欢这里，颇为开心，“月章姑娘，别那么生分，叫我王七就行！”

“王七，”她眉眼弯弯，“那你叫我月章，不要什么姑娘姑娘的，听着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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